“好了。”
“要抽血嗎?”
“嗬嗬,”靜初容寵溺地笑笑,“不用,你們先上去坐會,結果馬上就出來。”
“哦!”時伊狐疑地跟著赫連銘上四樓去等結果,見靜初顏沒有跟上來,便問赫連銘:“這個容表哥這麼厲害?李老頭兒都治不好,他掃一下就知道啦?”
赫連銘道:“他用的是你父親的手法,李院長是不會的。”
“……”簡而言之,就是專利技術傳裏不傳外?難怪那麼多人恨她老爹,嘖!
二人等了十分鍾,沒見靜初容上來,倒是靜初顏把赫連銘叫走了。時伊當下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人之常情,如果是小病小患,醫生直接就跟病人當麵開方和叮囑注意事項了,隻有當病情極不樂觀的時候,才會叫親屬單獨麵談吧?
她告訴自己先不要胡思亂想,或許是研究中途有疑問所以才會專門叫赫連銘下去協助呢?
就這樣忐忑地等了半個鍾,赫連銘回來了,麵色並無異常。她連忙問道:“怎麼樣?能治好嗎?”見赫連銘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她心下一咯噔,安慰道:“沒事,這助聽器也挺好使的,大不了你多給我定幾個。”
“恩。”他微微傾過身,下巴擱在她腦袋上,說道:“暫時沒有很好的辦法,我們再等一段時間。”
“好!”
二人回了靜和園,時伊又因為頭發的事情教訓了丸子一頓,最後在丸子嚶嚶呀呀的哭聲下放過它,然後命令它去幫忙收集遊戲攻略,自己則爬回遊戲呆著了。
赫連銘看她鬧夠了安靜躺著,便在床沿坐下,伸出手劃過她的眉眼,此刻,眼底積沉的疼痛再也無法掩飾。
靜初容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挽回的絕望在他耳邊回蕩著——
她在逐漸死去。
逐漸,死去。
“我不相信。”
“十年前,我也不相信,可是現在,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小伊是個失敗的試驗品。”靜初容臉上蔓延著一股無力的哀痛,低沉地告訴他,“嚴格來說,她不是真人類,隻是一個高級合成品。她身上有奇怪複雜的血液係統,在這個世界獨一無二,且具備不可仿造性,外置儲存的壽命也非常短暫。她的基因染色體與老師師母沒有任何繼承關係,而是人工培植的。如果一定要說她與人類有什麼共同之處,那便是她借了我師母的子宮進行生長,有一個正常發育成長的大腦。”
“她從胚胎開始,就在吸收一種特別的營養物質,我知道那是顏和師兄專門在做的,可惜他已經被鎖在鳳凰台下,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靜初容見他沉默不語,但神色之間似乎很難接受這個所發,便繼續道,“時伊會受刺激導致神誌不清,跟這種營養供給的斷層有很大的關聯。我對比了她十年之間的身體數據,發現她各項指數成長都非常緩慢,直到上次大出血,開始走下坡,甚至,已經跌出了貴A係列的標準。這說明,純血精華的流失,加劇了她身體結構的崩壞。”
“所以,如果仍然無法補充那種營養物質,她終將會死去,像一隻離開水的魚兒,逐漸,死去。”
“她的耳朵失聰,為什麼醫生查不到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所有細胞組織都是擬人的,所以當結構沒有散架的時候,儀器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這樣的身體,嚴格來說,與人形智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區別隻在於,她有一個可以自主發育的人類大腦。而如果她的軀體塑造成功,那麼,除了大腦之外,她將不存在任何缺陷與弱點。當然,大腦在如此完美的軀體保護下也不可能會遭受意外……簡直與永……”
赫連銘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第三個人。另外,銷毀今天的所有研究記錄。”
靜初容平靜地看著他,說道:“我知道老師在做什麼,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得到。我希望你允許我進入鳳凰台做進一步的研究,我不保證我可以為她做到什麼程度,但我至少會弄明白,鳳凰和她的血液之間的關聯。”
赫連銘最終沒有說什麼,與他道:“注意身體。”
直到現在,看著她閉著眼睛安靜地勾著嘴角暢遊虛擬的樣子,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跟她開口說,她是那隻離開水的魚兒。
位高權重有什麼用,富甲天下又有什麼用,沒有人可以救她……
惜羽在身後呆了很久,估計著他應該平複心情了,才通知道:“殿下,顏淵求見。”
赫連銘慢慢地抬起頭,神思不定,半響,問道:“讓他在外院等我。”
赫連銘整理好衣服,出了門帶上與葉管家並排站立的司逸,大步走出庭院。
葉管家扶扶眼鏡,斜眼看向又在裝老資格的毛球,冷淡地說:“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自作聰明。”
惜羽哼一聲,說道:“愚蠢的人類!”除了它這麼好的智腦,沒有人能幫得上殿下,真是蠢透!
葉管家忍無可忍,啪一聲,某智腦被強行斷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