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蟬臉色變了變,驚問:“你是說,剛才有人想殺我?”
李勇沒有回答,徑直轉身往門外走去——
而小蟬就在這個時候提高聲音喚道:“大壞蛋!”
李勇停下,耳邊繼續響起那鈴音般動人的聲音:“可以幫我點燈嗎?我怕。”隱約帶著怯生生感覺的聲音就像受到了驚嚇的女孩在哀求,如此情景,如此嬌媚動人的女人,又會有誰忍心去拒絕她的請求?更何況,隻是幫她把擺放在桌麵上的那盞燈點亮。
可是李勇卻像是沒有聽見般,繼續往門口邁步而去。
小蟬揪緊被子,低下頭,黯然神傷。也許是在想著些什麼吧,可是想著想著,卻似受盡委屈般,淚流滿麵。揪著被子的手益發用力,以致變得更加慘白,抽泣著,仿佛沒有聽見房門被扣上的聲音——
也許聽見了,隻是她已經在潛意識裏強迫自己不再去聽任何聲音。
一個女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卻沒有得到自己男人的寵愛和憐惜,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小蟬就是這樣的女人,因為她已經在一年前失去了她的相公,而殺了她相公的人便是剛才救了她現在卻不再理會她的男人。她可以不為自己哭泣嗎?
不,她不可以!
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她就應該為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而放聲痛哭!
可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一聲輕微的細響傳入了她的耳朵,揪緊被子的手猛然顫動了下。這裏,不是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麼。
像是死灰裏被風吹燃的焰火,小蟬緩緩抬起頭——
看見站在桌邊的人。
合上門後便走了回來的李勇,遲疑地望著桌子上那盞燈,最終還是輕輕地把劍放到了桌子上,拿起旁邊的火折子把燈點亮。
也許他不應該回來的——
但是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桌邊。
也罷,現在一樣可以離開。
李勇皺了皺眉,隨意地放好火折子,然後伸手往放在桌上的劍探去。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觸到那把劍的時候,一個火熱的嬌軀突然從身後緊緊貼住了他,他整個身形不由明顯一僵。
偎依在身後的女人似是強忍著什麼般低泣著開口:“大壞蛋,對不起——”
他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身後的女人卻已接著哭道:“可是我,可是我——”
他緩緩轉回身,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現在的模樣,她已經一頭撞進他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失聲痛哭——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誘人的清香隨著他急促的呼吸,猛然衝進他的腦海裏,轟然鳴響間有著什麼已經被迫征服。
仿如一團火,遇見了幹柴。
紛飛的衣飾像在飄落的梨花,蕭蕭瑟瑟。微弱的燈火被夜風拂滅,升起嫋嫋徐煙,再次陷入貪戀的塵世,醉了整整一夜的夢。他們醉了,淪陷了,可是他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
因為今夜,隻屬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