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冷起臉,道:“你又是誰?”
“一個江湖浪子罷。”
“浪子?”
“小劍。”
浪子小劍。刀疤男的瞳孔猛然收縮得像被根針刺了進去,他問道:“你就是江湖人稱第一快劍手的浪子小劍?”
小劍道:“是我。”
刀疤男道:“你的劍真有傳聞的那麼快?”
小劍道:“我不知道,但是會有人知道。”
刀疤男道:“比如說?”
小劍道:“你。”
刀疤男道:“對,隻要我拔出劍就會知道了。”
小劍道:“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是的,刀疤男很聰明,所以他不會拔劍,所以他選擇帶上自己的同伴走。在這裏的人,沒有誰能確定那男人是不是真的浪子小劍,但刀疤男知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們三個人動手就必然隻有死路一條。因為浪子小劍是一頭猛獸,不是他們這個籠子可以困住的,哪怕隻是眨眼之間。
三個男人來得突然,走得更突然。
慕容燕轉回身,那雙剪水清眸直直地望著救了她一命的男人:“你果真就是浪子小劍?”小劍笑了笑,道:“你說我是,我就是。”
慕容燕漠然看著小劍,靜靜地看著。突然,她用手撩開耳邊的發絲,問道:“你想不想當英雄?”
小劍略帶驚訝道:“英雄?”
慕容燕道:“是。”
小劍笑了:“我為什麼要當英雄?”
慕容燕淡然道:“因為我覺得你可以成為英雄。”語鋒一轉,又道:“而且每一個英雄背後總會有一個女人。”
小劍道:“哦?”
慕容燕忽然走到小劍跟前,很近很近,輕吐芬芳:“那個女人,我想當。”
小劍怔然望著她,一直望著,直到她臉上出現一抹意動之際,他動了。很直接,也很幹脆的,小劍忽然站起來,吻住了慕容燕。
慕容燕身體一僵,隨即臉色一冷。她的手很快,眼看就要把腰際的佩劍拔出。可是另一個人的手更快,一瞬間便壓在了她拔劍的手上。
小劍鬆開壓著慕容燕佩劍的手,道:“記住,永遠不要在我麵前拔劍。”
慕容燕盯著他:“因為你是浪子小劍!”
小劍笑了,他把纏在劍鞘末端的魚絲慢慢鬆開,道:“你說我是,我就是。”
慕容燕的手還放在劍柄上,隻是已經沒有拔出的念頭。
從來都沒有人會懷疑浪子小劍說的話,她也不例外。
船。一艘船。一艘很華麗的船。
本來那艘船再華麗也應該不會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可那船偏偏就停在了他們所在的岸邊。
然後小劍走了上去。
末了,他頭也不回地道:“這個江湖,不需要英雄。”
慕容燕神色一震,看著慢慢遠去的船,靜靜地看著,喃喃自語:“你真的隻是個浪子麼,小劍……”
似乎注定了今天的西湖岸難以安寧。
慕容燕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這位女施主好雅興。”慕容燕轉回身,看見一個和尚。那和尚一臉正直地道:“隻是這裏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女施主可否借一步詳談?”
慕容燕道:“去哪?”
和尚笑了,很猥瑣地笑了:“床上。”
慕容燕臉色一冷,雙眼閃過驚人的寒芒。
和尚卻是笑得更甚:“此舉甚妙,女施主何樂而不為呢?”
慕容燕冷冷地走近和尚,一直走,直到走過他的身旁,才淡然開口:“將死之人,話也多。”就好象那個和尚從現在起,已經是個死人。
和尚的笑臉僵住,而等他順著慕容燕走過的身形轉回身時,臉色猛然大變。
三個人。三個男人。
三個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男人。
其中一個臉上帶有刀疤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膽敢冒犯大小姐的人,死!”
和尚死灰著臉。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就像一隻鳥——
一隻即將死在籠中的鳥。
那三個男人是慕容府的人,慕容燕知道。
慕容燕也知道,浪子小劍不會是任何人的誰,永遠不會。
因為,他是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