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她指尖一顫,仰首飲下一口瓊漿。
疏華修指勾杯,嘴角噙笑,筷箸敲向盛雪參酥糕的盤子,“方才的那一口,是嫌太甜了麼?”
“什麼味道?”不及回答他,冷真抽了抽鼻子,“苦,辛……”盡管周遭沒有任何變化,她卻感到氣氛詭異了起來,夾雜著一股死亡的意味。
蛇影魅眉頭一皺,笑意凝住,然而,隨即恢複到閑適雅致的模樣,“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味道,繼續。”舉杯敬向她,眸中卻閃過一絲陰鬱,如來,你可真是個為了鏟除我不擇手段的偽佛啊!
一個鯉魚大將匆匆步入大殿,麵露焦急,“稟報龍王,辰沐海蛇類不知為何出現了嘔吐,痙攣,癲狂的反應,就連鱗沙大將也不能幸免。”
麟晟一驚,“莫不是有人要對辰沐海不利,逐個族類地動手。”話至此,立即起身,率在場的二公主,七龍子以及三員大將向外趕去。
沿途,不斷見蛇類屍體軟綿綿地飄浮在海中,無論原本是什麼顏色,都被染成了可怖的於青,有的嘴邊仍在吐出森白的泡沫,這些從未修煉過的,或者法力過低的族類來不及掙紮幾下,便見了閻王。
麟晟神色越來越黯然,又憤又憐,抵達鱗沙大將的寢殿五百米外,隻見源源不斷的青氣從殿門湧出,將一方海域暈染成墨黑色,然而,這並非毒物,而是蛇類本身氣力耗盡釋放的精元,大殿不斷震顫,嘶啞的哀嚎從殿中傳出,不少其它族類的成員聚在附近,惶惑不已,神色流露出恐懼。
“快!”龍王下令,幾人轉瞬入了殿內,皆被情景驚得一怔,一條蟒蛇在半空扭動,翻騰,不斷痙攣,身上的皮退去了半數,露出猩紅的肉來,可怖非常,口中不斷發出粗礪難忍的慘叫,狹長的雙目一片赤色,地板上零散地鋪著鎧甲,蛇皮,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這究竟是怎麼了?”龍王氣急地向化作原形的鱗沙大將詢問,“快,去將將軍製住。”
“絕歿雄黃……是絕歿雄黃……”鱗沙終於發出人類的聲音,“活不了了,快,快將我殺掉,好痛……噝……”龐大的身軀笨拙地躲避著幾人,“快將劍刺入我的七寸,快……”
絕歿雄黃!殿內與殿外同時抽了一口氣,這以至烈雄黃酒加上滅物禁咒混合而成的蛇類絕殺,任是大羅菩薩來了也無濟於事,是誰,這般歹毒地要滅殺仙界所有的蛇類?
蛇影魅麼?極有可能是蛇影魅,可它也是蛇啊!即使法力與佛齊,也會受到負麵影響,況且他不太可能對自己的同類先下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麼,龍王複雜莫名地仰頭看一眼西天方向,手臂一伸,青光粼粼的寶劍出鞘,在催引下直直逼向蛇身,淩厲地穿過七寸,將鱗沙大將定死在牆壁上,粗大的身軀無力垂落,拖占了大半個地板。
喧囂終於平靜下來,一種悲涼的氣氛卻不斷彌漫。
“鱗沙將軍,你為辰沐海立下的功勞,辰沐海永不忘懷,本王會將你列入南海英魂塚。”麟晟鄭重肅穆地承諾,二位龍嗣和幾員大將也垂下頭,敬以最高的禮節。
是啊!絕歿雄黃一旦被蛇類吸入體內,法力越高越難以控製,多數在癲狂痛苦中死去,臨死之前,少不得作亂一方地域,然而,鱗沙大將卻為了辰沐海的安危,拚命控製住自己,實屬不易。
七寸處流出黑淤的鮮血,聽得龍王的誓言,鱗沙大將一雙渙散卻又不甘的眸子終於知足地閉上。
“父王。”漣司摟著銀鎧,看著龍王,等他說一個大概來,麟晟卻慘然地搖頭,“大家不用猜了,去,將中了絕歿雄黃的蛇族斬殺了吧!提前了結它們的痛苦,也是積德。”
“……”幾員大將不明所以,但看龍王表情堅決,隻得領命散去,漣司還想在問,龍王擺手止住,“孩兒,你還年幼,須知有些事是確實沒辦法的,也可原諒的,況且,我們沒有資格去怪。”
漣司疑惑地愣看著父親,直猜測是他下的毒,然而,又很快將念頭壓了下去,除了四萬五千年前,助好友麂子君青拒狼一臂之力放水淹了雪狼族,父親一向光明磊落,更加不可能對手下忠耿大將下重手。
銀鎧睜大一雙滴溜溜的烏黑眸子,慶幸又恐懼,還好自己是一隻穿山甲呢!不然,以那麼微弱不足道的靈力,怕也是像那些普通蛇類一樣,很快嗚呼哀哉了呢!那撐的鱗沙大將那麼長?仰首看一眼一臉茫然的七龍子,又是一番慶幸,還好,漣司也是一條龍呢!
為什麼要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