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階不免忿怨,念在三哥先錯的份上,在天宮追查施破空咒誓的人時,辰沐海雖然心知肚明,卻一直保持沉默,早知如此……他按捺住差點湧起的小人念頭,平靜道,“據聞仙君一向閑雲野鶴,不想將錢財這身外之物看得如此吝嗇。”
楚赤暝眸中狠光一閃,終究也隻是淡淡道,“龍四子該好好想想,是否歸於錢的問題。”
掌心吐火,賬簿轉瞬化作飛灰。
拂袖,轉身走向書房,再不願搭理。
南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堪落落地起身,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什麼,“仙君留步。”
楚赤暝噙著一抹冷笑,像是洞徹什麼似的轉身看他,“關於鏡傾麼,龍四子盡管放心大膽地去追求,此時與本君毫無幹係。”
南階還想開口,書房的門已被侍僮合上,侍僮恭敬地拱手,頗有禮地道,“辰沐海上門討債確實不合情理了,主君生氣也再所難免,龍四子請吧!”
“父王。”
悶著一口氣步入大殿,卻發現大殿中僅有幾員侍衛,“父王去哪了?”
其中一員小心翼翼地答,“龍王去引痕殿探望三太子了。”
南階向引痕殿趕去,眉頭微蹙,倒也不是可惜那筆拿不到的債,隻是從小到大,他何曾受過此等窩囊氣?在赤狐君作出銷毀賬簿這一極具侮辱性質的舉動,他幾乎要動了手,幸虧理智止住了衝動,然而,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見了來人,濟臣正要進殿通報,卻被麟晟止住,隨在龍王身後跟了進去。
太子依然清瘦,隻是臉上添了些許潤色,精神也還不錯,批好的公文已有幾小本,龍王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心疼,走過去扶住兒子的肩頭,“澤兒切莫操心,將身體養好才是首要。”
南澤將毫筆擱置在筆架上,淡淡道,“孩兒早已長大成人,成天躺在床上也不是個樣子,不過也會注意休養,父王不要擔心。”
“父親,三哥。”一個人推門進來,一臉晦黯。
麟晟似乎猜到了什麼,麵色不由得一沉,“怎麼,楚赤暝不肯還債?”
三人到正殿落座,南階將事情不餘一處地道來。
南澤皺起了眉頭,特別是聽到楚赤暝說他“侮辱”了冷真,眸中一時複雜無定——侮辱?嗬……她本來就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提前要了她的第一次又有什麼,倒是楚赤暝那隻赤狐,霸占他的人……
“澤兒。”厲聲怒斥,思緒被打斷,南澤回過神來,見龍王正一臉慍色地看他,“你對冷真仙子犯下這等事,該如何是好?”
南澤從容不迫地答,“自是會負責到底,兒子會娶了她,不會汙了她的名節。”
“荒謬!”麟晟氣得胡須亂顫,“天宮十八域的仙人都知道,楚赤暝已與冷真定下了親事,一年後即大婚,你又何必去摻和?另外,辰沐海律令有一條規定,不允許身體不良的女子嫁進門,冰漩是這樣,冷真仙子亦是如此,澤兒,為何你遇上的,偏偏都是些殘廢?”
“父親。”南澤明顯也是有些怒了,卻顧及對方的身份,拚命壓抑,“冰漩與冷真已經十分不幸,況且冷真是為了孩兒才受的傷,中的毒,還望父親口下留情。”
麟晟深籲一口氣,“罷了,罷了,待你身體痊愈後,我會盡快給你尋一門親事,妙鬱仙元盡散,靈澈又不太明事理,況且你對她們也無意,正好先將二位排除,天宮十八域貌美品端的女仙多的是,不愁找不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