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十七說完後,玄少卿抿了抿唇:“七年前他們為何出現在離殤島?”
“聽聞無荊乃離殤島人,恐怕他早就決定要埋骨祖籍。”
“他娘親呢?”
“無荊去世一年後,芙蓉夫人身染頑疾,先是耳聾眼瞎,然後嘴巴哆嗦,接著手腳不利索。當時無熵公子正在準備找慕容漢報仇,加上芙蓉夫人不想他擔心,便一直瞞著,等他發現的時候,芙蓉夫人已經無法下床,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
“盡管無熵公子醫術了得,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芙蓉夫人最後還是去了。死之前她讓無熵公子不要報仇,希望他心存善意,不要被仇恨蒙蔽,要快快樂樂的活著……”
玄少卿挑了挑眉打斷他:“他們母子說的話你怎麼這麼清楚?”
十七尷尬的嗬嗬一笑:“我這不是猜測嘛。”
“廢話少說,接著說他為何會隱居子母山。”
十七攤了攤手,無奈道:“沒有了。”
“什麼意思?”
“芙蓉夫人去世到無熵公子出現在摬州,這之間有一年的時間,今天時間太短了,查不出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麼,或許那一年發生的事是關鍵。”
玄少卿直勾勾的盯著十七,像是要在他臉上盯出一朵花來。他想要捶桌了,什麼叫查不出?這世上還有他查不到的事?
那一年無熵究竟遇到什麼事?六年前慕容山莊也沒聽過有什麼大事發生,除了慕容漢病逝,然後是慕容逸不能人道……
腦中倏然亮起一盞明燈,玄少卿雙眸閃過一絲光亮:“十七,去查查一年前慕容漢病逝的真相,是真的病逝,還是被下毒。還有慕容逸也稍微查一下,重點查慕容漢。”
“是,屬下這就去辦!”十七轉身打開書房的門,剛邁出一隻腳,便看到顧劭辰急匆匆趕來,他忙退至一邊,“顧公子。”
顧劭辰朝他點了點頭,閃身進了書房:“少卿,有發現了……”
門外十七關上房門,轉身去查慕容漢的事了。
聽出顧劭辰語氣的激動,玄少卿問道:“什麼發現?”
“還記得我們正齊盂縣遇到的那夥山賊嗎,他們曾經提到過一個人……”
玄少卿跟他同時說道,“半邊銀色麵具的男子?”
顧劭辰點點頭:“沒錯,就是他。”
“他怎麼了?”
“剛剛我去審問了那個眼線,他也提到過這個人,而且李臻就是他帶進山寨的。當年麵具男子身邊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現在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跟山賊描述的樣子吻合。”
“他知不知道對方身份?”
“他曾聽李臻叫麵具男子主子,而麵具男子除了兩年多前出現過那一次,此後便不曾出現過,倒是他身旁的男子出現過。最近的一次是四天前,再前麵一次是洪澇發生後,第二天他們便下山劫糧了。”
“這麼說來,這麵具男子會不會是墨袖閣的首領?”
“不排除這個可能。”顧劭辰微微頷首,隨即蹙了蹙眉道,“少卿,我想說的是,你不覺得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有些印象嗎?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聽他這麼一說,玄少卿下意識回想起來。
麵具男子,清秀少年,李臻,秦歡,摬州……玄少卿眸光一閃,腦中有一道閃電一閃而過,就像是苦思冥想後突然有了靈感,仿佛還能聽到“叮”的一聲燈亮。
玄少卿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顧劭辰,“劭辰,我知道在哪裏見過了!”
“我也記起來了,之前在齊盂縣見過,雖然那位少爺很陌生,但他旁邊的少年倒是吻合。我記得他還衝我們笑了,當時還以為是禮貌,如今看來分明是挑釁!”
玄少卿點點頭:“除了那次,你大概想不到我們之前還遇到過他們一次。”
顧劭辰驚訝的看著他:“什麼時候?”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的反應在玄少卿意料之中,畢竟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樓下的美女身上,眼裏哪還有其他人。
“那時我們還沒有出都城,就在秦雨閣的畫舫上,我跟那個少年有過一麵之緣。當時那位少爺背對著我,並沒有看到他的長相。後來在齊盂縣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名少年有些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麼說來,他們極有可能是跟著我們到齊盂縣的?”
“不是齊盂縣,而是摬州!”
顧劭辰擰了擰眉,“你在摬州碰見過他們?”
“而且不止一次!”像是想到什麼,玄少卿抿了抿唇,“你去找人臨摹江玉明筆跡那晚,我在摬州大酒樓遇見過一次。還有一次是三天前的早晨,在那個麵攤上……”
突然想起當時他說的話,還有眼底閃過的恨意,玄少卿瞳孔縮了一下,垂放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喉嚨滾動了一下,他聽見自己帶著壓抑的聲音響起:“我想我知道麵具男子是誰了。”
都城,太傅府。
書房內,阮魏與玄少楓相對而坐,一直跟在玄少楓身旁的白羽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都說不會叫的狗最凶,阮魏無疑將這一角色扮演的很好,幾乎將所有人都騙過了。好在隻是幾乎,若不是阮韻琴那邊露出破綻,玄少霆這一次恐怕真的要把江山拱手他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