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部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你竟然不知道?”這語氣,仿佛樓忱必須應該知道的一樣。
樓忱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不管千棗有多聰明伶俐,他都不會讓她靠近蕊曉的。
“七八年前,我來玄鷹堡,那丫頭當時正好就在我身邊伺候著,你那時候誇了她一句長得清秀還是水靈的話,我以為你看上那丫頭了,於是就把人留在玄鷹堡了。不過看樣子,你其實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這個人是不是?”秦部冷笑著說。
樓忱將腦袋挖掘了一遍,依舊沒有想起曾經居然發生過這種事情。而蕊曉則用一種不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
“我竟然讓你的人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年?”
想比較樓忱悔不當初的語氣,樓忱則用一種後知後覺的語氣回應:“可見人家其實也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待在你的身邊,就是我以為的那種意思。”
“你還提,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蕊曉點著頭表示讚同樓忱的話,當年他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小姑娘近十年的生活,這日子想一想就覺得漫長。
“誰讓你當時對旁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哪怕就是麵對漂亮姑娘也能做到目不斜視。難得見你誇了一個小丫頭,我自然就會以為你喜歡這樣的。你當我舍得啊,除了這人是你,不然我才不會將身邊模樣不錯,能說會道辦事機靈的人白白送給了你。”
樓忱冷笑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些諷刺的說:“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到了現在我能發現你送的大禮。”
這話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但是卻不像是樓忱預期的那樣。不管如何,轉移注意力這一點還是很成功的,不僅讓樓忱可以暫時不用提出什麼問題了,甚至連讓蕊曉都開始緊抓著這個問題。她問秦部:“既然這樣,那千棗的契約就是在你手上了?”
“沒錯。”
“那你幹脆連契約都給人家算了。”蕊曉諷刺道。
秦部聽出她語氣中有些問題,但是他依舊好脾氣的說:“現在給千棗也不遲啊。”
“你們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把人家的生活弄的天翻地覆,居然連一個歉意或者感謝都沒有,都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那你想怎麼做?”秦部微微歪著頭很耐心的看著蕊曉問。樓忱看著秦部這幅樣子,頓時就覺得大事不妙。他這種模樣他是在太熟悉了——樓忱有些擔心的看向蕊曉,發現她正擰著眉思索著,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秦部已經在用一種觀察獵物的眼神看著她了。估計連秦部自己都不知道,隻有樓忱一人看的清清楚楚。
樓忱有心打破他們之間的這種氣氛,便說:“既然都已經在玄鷹堡中待了這麼多年了,以後就繼續安安生生的留在這裏, 不過,你把將她的契約書給送過來,以後,她就是玄鷹堡中的人了。”
“你們怎麼就不問一問她自己的想法?”蕊曉不滿的說。
一個是舊主子,一個是新主子,她怎麼可能大大咧咧的選出來。再說了,單單是衝秦部的那句你和千棗關係不錯,那也不能讓她回京城去。樓忱在心中暗暗琢磨著。而估計秦部的想法大約與樓忱差不錯。
樓忱若是單獨麵對蕊曉的時候,該拒絕她的時候肯定會毫不客氣的直接說不,同時再把為什麼要說“不”給解釋一遍。但是當秦部也在的時候,情況就會變得很不一樣。樓忱會很少拒絕蕊曉,即便是說“不”,那也會是和顏悅色,非常委婉的拒絕。
不管是出於何種的想法,總之,樓忱和秦部都順著蕊曉的意思說:“那你想怎麼辦?”
蕊曉本想說“被你們當做東西送來送去的人又不是我,我的想法有什麼用?”不過,隨即她就意識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話題竟然真的已經偏離到了幾頭驢子都拉不回的地步了。
蕊曉心中竊喜,而臉上依舊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自然是要問千棗的意思了,她想留下來就留下來,想走就走才對。你們,一個是多年前將她當禮物送出去,還有一個更厲害了,竟然過了這麼多年才後知後覺。”
秦部笑道:“幸好不是生辰賀禮,不然十六七歲時送出去的竟然到了二十多才發現。”
蕊曉白了他一眼:“秦部,這一點兒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