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來的這麼多的廢話,就是在逃命的時候都沒法讓你閉嘴是不是?”樓忱用一種既不高興又不耐煩的語氣說。這話在蕊曉耳中聽起來,非但沒讓她生氣,反而還覺得跟歌聲似的動聽,畢竟,這也算是一句很長很長的話了。
“現在我是沒辦法閉嘴什麼都不說,但是等我一句話都不跟你說的時候,你可不要求我開口同你說話。”
“我從來不求人。”樓忱的腦袋已經垂到了蕊曉的肩膀上,他語氣肯定說,稍等了片刻後,他用一種更加肯定的語氣說,“你也不可能管住你自己的嘴,你絕對忍不住。”
若不是時機不對,蕊曉甚至會在衝動之下同樓忱打了一個賭。
“我忍得住,我曾經有好些天沒有同青涯哥哥說過一句話,就因為他不讓我出門。好幾天的時間,一個字都沒有同他說過。”蕊曉有些驕傲的說,她扭頭往身後看了一眼,安全。她又抬頭往前看,玄鷹堡越來越近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發現他們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宋青涯的名字了?”
“為什麼,你不高興?”
“確實高興不起來?”樓忱老實的說。傷口讓他覺得疼,但是他知道這種疼痛早就變得遲鈍,失血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有時能看到蕊曉的頭發與耳朵,有時候就像是一個瞎子。更嚴重的是,他覺得對自己的嘴巴或者腦袋,要麼是其中一個,要麼是全部,總之是失去了某些控製能力。
蕊曉覺得樓忱變得稍微容易說話了那麼一點兒。聲音低沉,話中也沒有再帶著刺了。
“為什麼?”她有點兒漫不經心的說。現在她隻希望樓忱能繼續陪著她說話,直到他們回到了玄鷹堡為止。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指望現在就能和樓忱一拍兩散了。
“他喜歡你。”樓忱據實回答。
蕊曉笑著說:“我就是招人喜歡,無論誰度喜歡我,包括玄鷹堡中的人,像是你的母親,千棗,那些小丫鬟,嬤嬤,他們都喜歡我,還有你。”
“你也喜歡他,你同他還有婚約。”
蕊曉臉上那種得意的表情頓時就消失了,她或許有時候會很招人嫌,但是在某些方麵,她依舊是個臉皮薄的人。
“這個,這個要怎麼說?”她有些結結巴巴的,那隻一隻反手抓住樓忱的手更加用力的將他往上提了提,但是連她自己都知道沒有任何用處。
“怎麼說?”樓忱重複道。
蕊曉覺得此刻他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喝醉酒的人將要睡著了一樣。她說:“我不知道,所以,我們就不要再說這個了。”
“說。”樓忱的聲音中恢複了一些氣勢,帶著壓迫性的命令。他的嘴唇就貼在蕊曉的耳邊,似乎隨時都有咬住她耳朵的可能。而蕊曉隻覺得,這樣的他至少顯得有些精神了。
“這個,怎麼說,你想聽什麼?”蕊曉試探性的的問。
“都想聽。”樓忱的聲音又變得昏昏沉沉的。
“好,好,那我都會說……”蕊曉又狠狠的踢了一下馬肚子,讓它更快一點。
“婚約嘛,都是長輩們一句話就訂下來的事情。想想看,若是在你很小的時候,你母親看中了一個小姑娘,然後就幫你把人家小姑娘提前給訂下來了,那麼現在你也不會是孤家寡人了。我就是那個很小年紀就被人給訂出的人。”
“你喜不喜歡宋青涯?”
“當然喜歡了,我喜歡。”蕊曉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不過,這種問題在她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問她“你尊不尊敬柏叔”一樣,答案必須是肯定的。可是隨即她又意識到在樓忱麵前不能這樣回答。
“喜歡?你現在還喜歡我呢?”樓忱說著,然後終於咬住了蕊曉的耳朵。
蕊曉頓時就叫了起來:“喜歡喜歡,最喜歡的是你。”
疼,真的很疼,樓忱放開她的耳朵,帶著一種滿意的語氣說:“繼續說。”
那口氣就像是在酒樓聽了賣藝姑娘的小曲覺得還不錯似的。
“我喜歡青涯哥哥,是因為他對我來說真的就是哥哥,但是,喜歡你,喜歡你……”這話究竟該讓人怎麼說出口?樓忱該不會仗著自己受傷就故意刁難自己吧。
“喜歡你”這三字重複了即便後,樓忱依舊沒有催促,蕊曉用肩膀微微的撞了他一下:“樓忱?”
樓忱毫無反應的就從馬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