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銘像是沒看到晏雙飛似的,衝著段祈渢抱拳道:“屬下失職,讓他跑了。”
聽到段銘冷冷的話語,晏雙飛的心也是一寒,握住段祈渢衣角的手慢慢地滑落,最後無力地垂下。
段祈渢點點頭,示意段銘噤聲,目光慢慢地落到晏雙飛無力垂下的手臂之上,又慢慢上移,不解地看向一臉哀傷的她。
“七七,你怎麼了?”
晏雙飛沒有回答段祈渢的話,目光空洞而無光彩,完全沒了剛才的活潑和欣喜,隻是默默地發呆,沉思。
“七七……”段祈渢還想再問,卻被晏雙飛冷聲打斷。
“你一開始就知道,對嗎?”晏雙飛抬起眸子,定定地凝視著段祈渢,目光熾熱堅定,似乎想要透過眼眸看清楚眼前男子那顆複雜的心。
段祈渢一怔,目光似是心虛地飄忽了一陣,又落回晏雙飛的臉上。“七七,你在說什麼?”
“你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刺殺梁燁對不對?所以你以我為誘餌,誘使他出現對不對?因為你的探子告訴你,我和洪升武班有過交情,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會陷入危險之中,這樣一來他便會為了救我而如你所願出現在現場是不是?!”晏雙飛激動地嘶吼出聲,每多問一句,她便往後退開一步。
晏雙飛的每一句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射向了段祈渢的心裏,刺痛著他每一根神經。他不忍心看她那般失魂落魄的神情,卻又因為她那一句句不可否認的話語,說不出任何的解釋。
“七七,宮主也是為了……”
“我不要聽!”吹畫的解釋被晏雙飛厲聲打斷。淚水濕了整個臉頰,臉上的妝容亂得狼狽不堪,晏雙飛咬著唇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讓她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你明明知道梁燁已經不記得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會有危險……你明明知道,你卻還是這樣做了……你瞞著我,你什麼都不同我說,你利用我,你利用我!!!”一聲聲嘶吼的質問從晏雙飛的喉嚨中迸發而出,同著那如泉水般湧出的淚水,暈染了這靜謐單調的夜幕。
“對不起。”良久之後,段祈渢的頭低了下去,嘶啞的聲音悶悶地發出,卻在這片靜得出奇的沉默之中異常突兀。
對不起,對不起。
在梁燁舉劍殺她的那一刹那,若是梁烜沒有及時出現,他這句“對不起”,又該如何說給她聽。
都到了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刻,都到了她的生死關頭,他卻還是能那般鎮定自若地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那冷冰冰的劍下絕望地閉上眼睛,閉上那一雙平日裏總是含著笑意注視著他的眼睛。
她不關心他為何要引梁烜出來,她也不關心他是怎樣知曉其中的各種消息。她唯一知道、清楚、明白的是,這一次,是他利用了她,而且利用得徹底,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