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來的時候既然景樾沒有阻止,說明應該沒關係,於是又淡定了三分,道:“原來如此,那你同我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馬玉蓮低頭含羞道:“那日下了戰場,好多將士都受了傷,我與娘親便去幫忙。相公的傷是我幫忙包紮的,當時他便死盯著我看……我心裏還有些著惱,覺得這人好生無禮。誰知當晚回了家,他便來了,他那般力氣,我也抵擋不過,無奈便從了,從此他便經常過來,還給我孩兒起了個名字叫‘承江’,說是繼承江山之意……”
謝斕和常爾爾對視了一眼,都微微心驚,謝斕道:“他傷在哪?”
馬玉蓮道:“傷的不重,隻是為了救人,左小臂被劍枝帶過,劃了一條血槽。”
謝斕更是心驚,景樾回來的時候,左小臂的傷才剛剛愈合,痕跡猶存,的確是箭枝劃過的一條血槽。馬玉蓮隨即道:“相公看著雖文質彬彬,打起仗來卻當真勇武,相公後背上,心房偏下,還有一道刀傷呢,時間都這麼久了,看著還是好生嚴重……”她哽咽起來。
謝斕徹底笑不出來了。
本來以為這隻是一個拙劣的離間計,甚至於在看到她的時候,都覺得是一個拙劣的離間計,可是,這看似漏洞百出的安排下,卻為何透著對景樾十分的了解?若她不是謝斕,若兩人不曾為此事交心,若兩人不是曾有過幾乎死別的生離,她再怎麼也不會不懷疑,明知是離間,仍舊中計。
謝斕低頭思忖,卻聽頭頂刷拉一聲,顧傾城跳了下來,直接躍到了她身邊,伸手虛挽了她,低頭溫柔道:“小斕。”
謝斕眼睫微跳,卻嗯了一聲,顧傾城隨即轉頭,向馬玉蓮看了一眼。
顧傾城同樣生的極其俊美,雖則景樾風雅清貴,宛若謫仙,顧傾城卻自有三分凜冽,三分傲氣,但看在外人眼中並不如何明顯。顧傾城的標準打扮是執扇,未見過的人想必以此來識別,顧傾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把扇子藏了起來。
果然那馬玉蓮張大了嘴,表情驚喜交集:“相公!相公!原來你在這兒!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容!我早知相公是人中龍鳳!你說過等孩兒出生就讓我們的孩兒看到你的樣子的!如今,如今……”她淚如雨下:“還能再見你一麵,我也心滿意足了。”
顧傾城鬆開了手,慢慢踏上幾步:“你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你。”
馬玉蓮頓時哭倒在地:“相公!你怎麼能說是不認識我呢!相公啊!妾知曉你與姐姐情深意重,我不求什麼名份,隻求相公賜我一個安身之處,讓我的孩兒出生之後,能有父親。”她膝行上前幾步,顧傾城退身讓開,她便直走到謝斕麵前,捧著大肚子哭道:“姐姐,我隻是個卑微鄉婦,從來不敢妄想獨占相公,我知道姐姐心善,隻求姐姐當我是門口的乞丐,吃不了的飯賞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