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驗過,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謝斕心煩意亂,轉身就想出去,已經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有點兒發怔。
在這個時代,她有很多身份,洗冤使、整骨師、改命師、命師,或者還有,賞金樓主的女人。可其實,她真正的身份,是一個法醫,是一個通過驗屍來為查案提供證據的法醫。
不忘初心,有多難?謝斕長長的吸了口氣,整個人慢慢的沉靜下來,緩緩轉回來,從頭驗起。
而那邊,謝斕走之後,景樾擺手令所有人退下去,微微閉目思索,好一會兒,才張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是我失策了。明知是計,仍舊中計。我們這一動手,不但沒抓到幕後之人,反倒讓他們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了,再要抓人便難了。”
顧傾城反而是最淡定的一個,一直坐在一旁,頗悠閑的翻著那本冊子,這時才道:“這東西,通篇全是弄玉集,不過是個劣質的套色小畫本,隻在每一頁上手寫了名字。甚至封麵也是畫的,不是套印的。這說明他們沒有很多,也不打算做很多,換言之,不是為了敗壞誰的名譽,就隻是為了拐彎到我們手裏,離間我們。”
常爾爾看看景樾,又看看顧傾城,沒話找話的:“嗯,傾城哥真是……博覽群書。”
顧傾城掃了他一眼,仍舊懶洋洋的:“我顧傾城就是再沒品,也不會動兄弟的女人。何況小斕也是我的兄弟。這件事,嗬嗬……不死不休。”
景樾無聲回手,拍了拍他的肩,顧傾城按住他手,神情難得的認真:“要做什麼,兄弟們都在,但要想什麼,還是你,你不能亂。”
景樾仍舊無聲點頭,手扶了額思忖,常爾爾道:“我不懂,為什麼會有人花諾大代價離間我們啊?難道不是應該先對付煜哥?旁人誰會知道諸葛術藏門?誰會知道我們四個是不能分開的?”
景樾的手微微一顫,大約真的是氣到了,直到常爾爾無心一句,他才真正回神。
對啊,離間他們沒有任何好處,誰會冒著被他們趕盡殺絕的危險離間他們?想來所為的不外乎這個天下。可是,諸葛術藏門是一個秘密,即便代代傳承,也隻有每一代那五人得知,且上幾代都未能達到目的便已經分崩離析。那麼,誰會知道諸葛術藏門的存在?誰會知道他們四人不能分開?誰會知道他們四人分開,將會影響天下大局?甚至於,誰會知道那個詭異的宿命?
這件事嚴格說起來對戎王沒有太大的妨礙,但若不能妥善解決,依著謝斕的性子,一定會很久都不開心。所以,查清真凶倒在其次,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景樾的手指在桌上不住輕叩,好一會兒,才道:“敏之,請戎王過來。”
外頭有人應聲去了,景樾從顧傾城手裏接了畫冊,叫了龍午進來:“原樣仿製,用蜃景紙製作……”他低聲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