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樾不由得一笑:“還沒進錦都城你就一直盯著我看,我還當你不會問出口呢!”他沉吟了一下,認認真真的答她:“當年枉死的,都是與我並肩作戰的兄弟,我怎會不難過。可是你若要問我大錦皇宮裏那些人……”他嗬了一聲:“就連皇位上那個東方楊,在我眼裏也早就是個死人了,我怎會為他難過?”
謝斕挨過來,無聲的抱了抱他,一邊道:“你覺得戎王要做什麼?”
景樾搖頭道:“我隻希望他不至於想左了……而隻是想查清當年的事。且看看罷!”
他想了想:“忠王再來時,暗示他請我們入宮。”謝斕瞬間張大眼晴,他含笑拍拍她背:“別擔心,東方楊隻見過六歲時的我,他必定認不出的,但是宮裏有當年去過鹹陽的人,若是有在驛館裏見過我的人,有可能認出。我猜戎王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他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他的眼神慢慢變的幽涼:“這一次,我不刻意安排什麼,倒要看看老天會怎樣安排。”
忠王東方爍自從得知謝斕要走,殷勤的幾乎沒住在別苑裏,從金銀財寶到米麵鮮果,流水價的往這兒送東西。畢竟他在與端王的朝鬥中大傷元氣,就算端王走了,也需要慢慢籌謀,若是能爭取到謝斕的支持,就等於得到了賞金樓的支持,幾乎可以說立於不敗之地,就算為此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所以,謝斕隻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大錦皇宮的點心好不好吃……”
當天下午,錦皇就把礙眼的廢太子打發出京去打整避暑山莊了,當天晚上,忠王親自來請,還特意說了東方煽不在。畢竟能請到洗冤使和賞金樓主赴宮宴,對錦皇來說極有麵子,而做為引介人的忠王,就等於已經在他們的船上掛上了一小腳,皆大歡喜。
錦皇沒敢受兩人的禮,親自步下禦座相迎,謝斕生怕景樾難過,用力抓著他的手。景樾對錦皇再是厭惡,也被自家小兔子這貼心的握爪撫慰了,不由得眉眼含笑。
錦皇最先看到的是謝斕。盡管已經聽貼身大太監長順說過,可是乍一見到,還是愣了一愣,著實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洗冤使,竟然是一個外表看起來毫不鏗鏘的靈秀少女,再一看景樾,他又是一怔,隻覺眼前人眉目如畫,風雅入骨,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既熟悉,又不知為何,叫人惶惶不安。
景樾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是這麼一眼,錦皇竟險些一個哆嗦,背心發涼,卻全不知為何,勉強笑道:“好一對神仙眷侶!朕如今才知朕當真孤陋寡聞,竟不曾看到過這般出色的人物!”
顧傾城和常爾爾也上前見禮,各自坐了。戎王與他們雖熟識,卻向來話少,隻彼此見個禮便算了,忠王極是嘴甜,又是有心巴結,不住口的插科打諢,謝斕看錦皇高座在上,擺著個雍容慈和的模樣,心說就算一時還不能殺他,也不能叫他在這兒礙了自家仙兒的眼,於是對顧傾城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