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王微微點頭,他是從長寧關直接趕到長歌郡的,未奉詔擅離邊關,違旨藏匿屍體,擅自追查劉氏之事,樁樁件件都是大罪,即使有賞金樓的關係在,錦皇不敢立時重罰,卻也不可能輕輕放過。他拖不了幾日。
但如果謝斕能證明此事非鬼怪所為,那之前不得追查的聖旨就顯得莫名,皇上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錯,但卻有可能網開一麵,由得他去追查真凶。戎王不由得帶了些請教之意:“景兄認為,當如何證明?”
景樾不答,忽道:“明旭,你今天有沒有往宮裏遞請安折子?”
戎王一怔:“我想等事情有了結果再說。”
景樾一笑:“不必,你盡管遞,日日遞。”
戎王道:“我縱遞了,恐也到不得君前。”說完了這句話,他忽然恍然:“景兄的意思我懂了。折子我遞了,我日日請見,卻始終未得召見。非我之過。”
他起身一揖,道:“多謝提點!”
景樾嗯了一聲,轉頭向常爾爾道:“這個還不錯,你可記好在哪家了?”
常爾爾道:“當然記得!我買的時候就想著,小斕哥肯定愛吃!”
戎王站了片刻,看他不再跟他說話,便緩緩的退了出去,不知為何,竟對這大不了他幾歲的青年,生出幾分學生麵對師父的感覺,偶然一句話都似醍醐灌頂一般,雖然不知他為何要提點他,但想來並非惡意。
常爾爾看他走了,這才湊過來:“樾哥!今兒可真熱鬧,該見的都見了,還跟忠王爺來了個邂逅,”他指了指旁邊一個包裹,笑眯眯的,“我好生敲了他一筆。”
戎王請得洗冤使到大錦,賞金樓主隨行,他們這一行人還未進城,便各方矚目。常爾爾和顧傾城進城下車,便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顧傾城隻做了一件事,便是去謝卓家的藥鋪買藥,而這幾味藥,是治療內傷的方子其中幾味。常爾爾則滿大街轉了一圈。
常爾爾今年已經二十二,可是天生一張娃娃臉,說他十五六都有人信,而且他性子本就飛揚跳脫,這出戲完全就是本色表演。
起初有人上前搭訕,都被他躲開了,擺一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探子啊”,所以眾人迅速轉換方式,正好讓他逛遍了都城店鋪,須知臨時任務最容易暴露細節,就好像你絕不會把緊急而需要隨機應變的事情交給陌生人一樣,這種事情通常動用的都是心腹。所以一趟街逛下來,至少摸到五成,這還不算賞金樓已經掌握的明麵上的。
後來忠王東方爍親自上陣玩兒邂逅,恰好碰到常爾爾在首飾店挑首飾,常公子說了,“這是給小斕哥買的,小斕哥不喜歡戴首飾啊,可樾哥就喜歡給她買首飾!其實小斕哥隻喜歡真金白銀,返璞歸真!”末了東方爍大大方方的幫他結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