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問:“你師弟呢?”
“我一進城便叫人去請了,應該也快到了。”
謝斕嗯了一聲,又問:“動手燒祠堂的是誰?”
戎王道:“父皇派來的人。”
謝斕點了點頭,戎王道:“有什麼不對?”
謝斕道:“這些木頭,已經被血浸透,所以即使燒了,也仍舊留著些血腥氣,但這味道很奇怪。因為腐爛和新鮮是兩種概念,而這味道分明有腐屍的惡臭,偏又有濃烈的血腥氣。這不是正常能形成的,不知是摻在一起還是用什麼特別的方法。”她瞥了他一眼:“這個我說你聽就算了,暫時不要傳出去,否則鬼魂之說會愈演愈烈。”
戎王沉吟著點頭,謝斕繼續走來走去的巡查,戎王忽一眼看到,急道:“小心!”
謝斕正抬手去摸窗邊殘存的木欞,聽到風聲,下意識的避了一避,卻已經晚了一步,身後戎王合身撲了上來,直將她攬進了懷裏,戎王有生以來從未與女子這般靠近,那種異常嬌小柔軟的感覺令得他怔了一怔,生怕抱不穩,手狠狠的又緊了緊。斷裂的房梁砸在他背上,兩人都被這力道砸的向前跌了一跌。
忽聽有人遙遙的道:“明旭!”一邊搶步過來,雙手移開了橫梁:“沒事吧?”
戎王也向謝斕道:“沒事吧?”
謝斕隻是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急伸手將他推開,隻覺得被他手扣著的腰疼的都要斷了,簡直無語,又不好意思伸手揉,咬牙定了定神:“沒事。”她轉眼四顧,看都燒的差不多了,也沒有再查的必要,便道:“出去罷。”一邊就直接從房頂的空檔裏躍了出去。
後來的人名叫林博,因為師從劉長興,所以與戎王一直師兄弟相稱,他皺眉打量謝斕,道:“這位是?”
戎王道:“這是楚國洗冤使謝大人。”
林博大吃一驚,急收了質疑的神色:“原來是洗冤使大人,失敬了。”
謝斕點了點頭:“你查過這案子?同我說說,越詳細越好。”
“是,”林博恭敬的道:“那天,我還與師父見了一麵。因為師父難得離宮一回,所以一回來便去了武館,同我們聊了許久,因為那天家中都要祭祖,所以我還約了師父第二日一起喝酒。”
他抹了一把淚:“當晚我們家中也在祭祖,才剛開始,就聽外頭吵嚷起來,因為長輩們都在,我也不敢動,一直到聽人嚷嚷了一句‘劉武宗家鬧鬼了’,我才慌了,便衝了出來。我家與師父家離的本近,我一出來便見天上烏壓壓的,不少鳥兒飛往那個方向,我便上了房一路趕過去,那些烏鴉蝙蝠就像瘋了似的,也不避人,一下一下的撞在我身上。”
他顯然心有餘悸,臉色有點兒發白,好一會兒才喘過一口氣:“我嚇的傻了,抱著頭蹲下,好一會兒,才聽著聲音小了,我站起來一看,老遠就見師父家祠堂頂上,那些鳥一群又一群,烏壓壓的盤施來回,還有的不住飛上飛下,俯衝下去,用頭用翅膀撞屋頂牆壁,好像拚命想進去似的,可真是,真是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