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那不是凱文嗎?”艾米指向練功房大門的方向,“他是不是知道你今天來這裏排練,特意過來接你的?”
白馨蕊正在收拾東西,連頭也沒有抬。
中午,凱文才剛跟她請過假,說下午一下課就要和昆汀去家族墓地祭拜他爺爺老羅斯柴爾德爵士,這會兒怎麼會在這裏出現,肯定是艾米累得出現幻覺了。
轉念一想,不對呀,平日凱文天天和我們吃在一處,玩在一處,艾米眼睛又那麼尖,怎麼可能看錯。
再說,劇院二樓平日就沒什麼人來,像她們這樣利用free block(空閑時段,有些同學課程排得不夠滿,會在一周內的某天有空閑時間段)在這裏苦練的人實屬稀罕。這會兒,應該是其他同學剛剛下了下午第三節課的時間,到這裏來的人會是誰呢?
白馨蕊抬起頭,透過嵌著銅條掐花的玻璃門,果然看到一個人影正向走廊深處跑過去,那身影高大健壯,穿著深紅色橄欖球隊冬季隊服外套,不是凱文又會是哪個!
凱文難道是過來給自己一個驚喜?不可能,她和艾米過來練舞蹈是下了下午第一節課後臨時起意,除了她們兩人和金善英學姐之外,沒有人知道,而且,看著凱文腳步匆匆的樣子,顯然另有急事。
凱文來見誰?
不知為何,率先跳進白馨蕊腦子裏的,是全校聞名的小妖精,搖滾樂隊裏那個身材性感,整天奇裝異服,染著粉色頭發,一臉叛逆的主唱米亞。
二樓道盡頭那個黑箱排練廳,這兩天正好被搖滾樂團臨時征用,緊鑼密鼓地為學期期末的音樂會演出進行排練。每次她和艾米上樓練舞的時候,都能在樓道裏隱隱聽到地板振動的聲音。
凱文?米亞?她有些不敢往下想。
已經來不及換衣服,白馨蕊穿著她那紫色連體芭蕾練功服和同色小紗裙,一腳蹬上擺在門口的軟底豆豆鞋跑出了練功房。
一出門,她先穩定了一下心情,放輕了腳步,將自己整個人貼在走廊的牆壁上。在暗淡的光線中,白馨蕊看見凱文正步履輕快地走向樓道盡頭。
隻見他鬼祟地前後左右張望,白馨蕊踮起足尖,一擰腰身,躲到了一根大理石立柱背後。
過了一會兒,確定沒人之後,凱文推開了黑箱排練廳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凱文開門之際,白馨蕊並沒有聽到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演奏聲,她心中更加疑竇叢生,也輕手輕腳地跟了過去。
稍稍猶豫了一下,她輕輕推開黑箱劇場包著牛皮,鑲著鉚釘的大門。
排練廳裏果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身處觀眾席一排排座椅的最後端,黑暗將她的行跡隱藏了起來。
隻有舞台上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借著燈光可以看見,貝斯、吉他、架子鼓還沒有撤下去,淩亂地擺放在舞台中央,而那些平日咋咋唬唬的搖滾樂隊的成員卻連半個蹤影也無。
白馨蕊正詫異地在黑暗中四下尋找凱文的時候,吉他漫不經心的旋律飄入她耳際。她循聲望去,發現舞台正對的前排座正中位置上,粉色短發的女孩背對白馨蕊的方向坐著,手中正在撥動琴弦,而她身旁與她比肩而坐,有著濃密金色卷發的高大背影正是凱文。
黑箱劇場並不大,即便是最後一排與小舞台的距離也不到二十米,她甚至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米亞左耳廓上一排銀亮的透骨耳釘發出的淡淡光芒。
“你彈得真好,不過,那也比不上你的聲音迷人……”凱文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誘惑人心的慵懶,手指輕輕地撫弄著米亞一頭紮眼的粉色短發。
米亞偏頭對凱文笑著,笑意中散發出甜蜜和嫵媚。
凱文將一條粗壯的臂膀環上了米亞的肩,琴聲停下來了,米亞懷中的吉他滑倒腳邊的地板上,兩人臉又湊近了一些,對視中的電光火石,就連站在黑暗最深處的白馨蕊也能感受到。
凱文修長手指在米亞白嫩的麵頰上輕輕摩挲,眼裏閃動著灼灼火焰,野性邪魅的目光像饑渴的水蛭覬覦著米亞柔嫩的肌膚。他像一堵牆一樣俯下身,雙唇就要觸碰到米亞豔紅唇瓣時,白馨蕊看到米亞居然十分陶醉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