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魯雯雯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想起梁月月說的話,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那些話可以說是不堪入耳,讓她恍惚間覺得自己非常肮髒。一字一句如同針紮在她的心上,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她使勁地捏著自己的腦門,若繼續呆在這裏,老是再他們眼前晃來晃去,隻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不經意間就會傷及他們的關係,而自己的身份會越來越尷尬。
她坐起來,陷入沉思中。月月是自己的好姐妹,而晴天也是一個好人,自己又不能和晴天在一起,所以,一定要成全他們。
她站起來,在床前踱來踱去。
最後,她拿定主意,離開一段時間。
她寫好信,放在桌子上。收拾好行李,牽著馬,悄悄地離開了思園。
西華殿裏,吳貴妃呆呆地坐在梳妝台前。
她摸摸自己如花似玉的臉龐,麵無表情,嗬嗬地笑了起來。
她喃喃自語道:“我真傻,真的,我怎麼會一心一意想進皇宮?皇上是我愛的男人嗎?不,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我愛的隻是他的權力。”說完,她又笑了起來,笑得十分詭異。
她望著鏡子裏那扭曲的臉龐,突然驚叫一聲:“鬼!”
梅香聽到叫聲,急忙跑進來。
隻見吳貴妃披頭散發,衣衫淩亂,躲在牆角。
梅香上前拉著她的胳膊,焦急地道:“娘娘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吳貴妃驚恐地望著她,用衣服蒙住自己的眼睛,道:“別過來,不要害我!”
梅香傻了眼,她摸摸她的額頭,吃力地將她扶起來,喘著氣道:“娘娘,你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把吳貴妃安頓睡下以後,歎了口氣,關好門,走了出去。
吳貴妃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她死死地盯著床簾。
無盡的悲傷圍繞著它。享受著無限榮華富貴的她,一絲不掛的她,被秦勇拖著顯露在世人麵前。天快亮了,她該如何麵對那些奴才們,天下人會如何嘲笑她?
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可能母儀天下了。
她猛地坐起來,喃喃地道:“這輩子我再也不能做皇後了!”
她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失去了人生的目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像行屍走肉一樣,從櫃子裏取出自己準備多年的繡滿鳳紋的皇後裝,一件一件地穿上。然後坐在梳妝台前,在蒼白的臉上抹上厚厚的胭脂。
她扯下床單,在屋梁上打了個死結。
她搬來一張椅子,用盡全身力氣踩在椅子上。
她想起了和李峰在一起的第一個夜晚。
月光灑在床前,他吻上了她那薄薄的紅唇,那一吻,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到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她的手不知該放哪裏,但它們像是自有意識地,探進他的黑發內,那發質柔軟而堅硬。她的手移到他臉上,感覺下巴剛毅的棱線,冒出胡須的下巴有些紮手。
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他抑身俯看她。他在瞬間變成了一個極具侵略性的野獸,把她撲到在床上。
想到這裏,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脖子掛在死結上,接著把椅子踢翻。
第二天,梅香端著早餐,走進吳貴妃的寢房。
她將早餐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拉開床簾,吃了一驚,床上空蕩蕩的。
她喊了一聲:“娘娘。”
沒有人應聲。
她後退幾步,轉了個身,眼前出現了兩條腿。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這分明是吳貴妃的腿。她抬起頭,隻見吳貴妃懸在屋梁上。
她的頭發豎了起來,背後冷颼颼的。她發自肺腑地尖叫一聲,發瘋似的跑了出去。
秦勇坐在禦書房裏,聞聽吳貴妃的死訊,麵無表情地道:“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接著,他放下奏折,拿起毛筆,道:“朕寫一道聖旨,賜死所有西華殿的奴才,一會兒給朕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