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直狸貓竄進了屋子,直直地往床上跑去。藤芷煙心裏暗叫不好,連忙想轉過身去製止,卻聽得淳於夜在身後說:“娘娘怎麼突然這麼緊張?您這是要去哪?”
藤芷煙心驟然懸了起來,淳於夜今夜果然是針對她而來的。可惡!
狸貓不知道是在床上用爪子抓到了什麼,隻聽得被子底下的離曜低聲呻吟了一聲。藤芷煙與此同時閉上眼,瞬間就有了一種聽天由命的絕望感。完了,這下可真說不清了。
淳於夜不懷好意地嗤笑道:“咦?我方才怎麼聽到從床上傳來男人的聲音?難道是我聽錯了麼?”
很顯然,楚白歌也聽見了,隻見他的臉色驟變,麵色陰沉,淩厲的目光看了身旁心虛地閉上眼睛的藤芷煙,確認她是在心虛後,楚白歌的臉色更加陰鬱,他正欲朝床上而去。藤芷煙一把抓住了他:“在看之前,請你先聽我解釋!”
楚白歌冷眼注視著她,淳於然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風妃娘娘這般心虛的模樣,難不成還真在床上藏了男人不成?”
淳於夜的話成功勾起了楚白歌隱藏在心裏的滔滔怒火,他一把甩開藤芷煙的手,冷聲道:“若當真冤枉了你,我到時自是會聽你解釋!”
說著,他幾步走近床邊,一把掀開被子,在看到離曜的那一刻,他整張臉陰沉到了極點,連手都因為怒火而在微微顫抖。楚白歌的胸膛起起伏伏,半天說不出話來,隻能聽見他沉沉的喘氣聲在靜默的寢殿內響起。他會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寢殿內有一群宮女太監,更有隋國的皇帝。這叫他這個一國之君,如何在他國君王麵前抬起頭來,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竟在自己的寢殿床上藏了男人,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身上穿著的竟是他的便衣。這真是天大的諷刺,更是個大笑話。而他成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柄。
藤芷煙見楚白歌背對著她,無盡的沉默讓她更加恐慌。她踉蹌幾步跑過去,正要跟他說話,他冷漠而暗含怒火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都給朕滾出去!今日之事誰敢提及半分,殺無赦!”
宮女太監第一次見皇帝發這麼大的火,嚇得早已是癱軟在地上。特別是近身伺候藤芷煙的幾個宮女們,更是嚇得跪在地上,身子劇烈顫抖,唯恐皇帝咎她們的職責。聽到楚白歌叫他們都出去,幾個宮女可算是鬆了口氣,可幾個宮女還沒站起身,就聽得楚白歌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夜在殿外值夜的宮女太監一律斬殺!”
幾個宮女和太監嚇得整個身子都癱軟在地上,有幾個甚至暈倒了過去。醒著的幾個宮女太監一個勁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婢冤枉,冤枉啊,皇上!求皇上開恩啊!”
“求皇上饒奴才不死,皇上!”
聽著幾個宮女太監不停的求饒,楚白歌的心裏更是煩躁地厲害,厲聲道:“官海!還不給朕拖出去!”
“是,皇上。”
官海衝著殿外的侍衛示意了一下,幾個宮女太監便被侍衛帶了下去,求饒聲淒厲而尖銳,慢慢地,聲音一點點消去後,殿內又隻剩下寂靜地如死神來臨一般。
淳於夜覺得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偷笑著看了楚白歌和藤芷煙一眼後,悄然離去。官海也將殿內那些嚇得不輕的宮女太監一並領了出去。本就寂靜的殿內隻剩下他們三人之後,變得更是死一般的沉寂。
楚白歌的聲音毫無半點溫度,他指著床上氣息微弱的離曜,問藤芷煙:“讓我相信,相信你是冤枉的,甚過我眼睛看到的。說!”
楚白歌厲聲叱喝讓藤芷煙嚇了一大跳,她抬頭看向楚白歌的神情,那種暴怒而冷淡的神情,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藤芷煙被嚇到了,先前想好的台詞瞬間就煙消雲散,腦袋裏一片空白,隻得怔怔地看著他。
“不是你想的.......”
“住嘴!”楚白歌冷淡地打斷了離曜的話,“朕問的是她,不是你,你沒資格為她辯解!”
“我......”藤芷煙被楚白歌嚇得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說不出半句話。
她的沉默隻會讓楚白歌更加認為她是心虛到找不到借口來欺騙他。楚白歌真的是氣到了,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顎,逼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冷聲道:“說,你不是要我聽你解釋嗎?你倒是說的,最好說到讓我信服,說到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有問題,不然我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