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福齊他懷藏尖刀追出府來時,憐未花三人竟已不見了蹤影。
他心裏倒也納罕,難道是早有準備,為何會逃的如此這般快?
追問守大門的士兵和門子,方才知道,他們三人一出大門,便被一輛馬車接走。
那馬車青布素蓋,不甚華麗,可拉車的馬卻是上等的駿馬,眨眼便跑的無影無蹤。
王福齊心知追也追不上,這樣回去又必被老太太罵無用,想著他們必也不敢再回來。
便出去找了個館子喝茶,傍晚時分方回來複命,說是將人殺死在城郊的樹林子裏。
老太太聽聞人死了,便也不再深究,由這事過去。
對外卻隻說,歡哥兒想爹爹,憐未花帶著孩子去杭州投親去了。
眾人信以為真,自然不疑。
且說這一天,慧玨公主病中煩悶,便將於小青叫進宮去,陪她說話解悶。
此時,慧玨已經下不了床,走一步路都需要人攙扶。
於小青不見駙馬爺在側,便問她:“駙馬爺呢?”
慧玨歎口氣,搖頭:“別提這事,一提這事,我就上火,邊關戰事吃緊,兵部那些混帳東西,平日裏說嘴個個能行,真到了這時候,卻都是些飯桶,諸事不能,世政最近為這戰事,忙的廢寢忘食,何曾有空管我一管。”
“前兩天不是還說打了勝仗了麼?”於小青問道。
“可不是這樣,卻不知那些蠻夷在哪裏學會了一種叫作百卦陣的陣法,以陰陽八卦為陣形,將我們的大軍耍的團團轉,接連吃了幾場敗仗。
因破不了這陣法,帶兵的將帥也不敢輕易進攻,世政這兩天可不就忙著尋找破陣之法麼。”慧玨歎道。
“百卦陣?”於小青重複一邊這陣法的名稱,若有所思。
慧玨公主眼神一亮,拉著她的手追問道:“莫非你知道這陣法?”
“我好像真就在哪裏聽說過,公主稍耐,待我細想想。”於小青皺起眉毛,閃著眼睛說道。
慧玨公主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點頭道:“於小青,若你當真能想出這破陣之法,你就是我大夏的功臣,功在社稷,本宮必定重重有賞,父皇也絕不會虧待於你!”
於小青伸手撓撓額頭,幹笑一聲:“我倒是想起點什麼,公主可知道十幾年前,我大夏有位叫作查顏良的將領?”
慧玨公主眯眯眼,沉思半晌,點頭:“是,這位將軍,我倒是知道,隻可惜他變節投敵,被父皇下令誅了九族,你怎麼想起他來?”
“這破陣之法,就來自這位查將軍,查將軍當日與南蠻作戰,南蠻人深諳此陣法,曾用此陣大敗我大夏三十萬大軍於燕北崖口。
當裏的指揮正是查將軍,此役大敗後,查將軍痛定思痛,遍尋破陣名家,終於找出了這破陣之法,可惜,未經實踐,便被人誣陷誅了九族。”
於小青慢慢說道。
慧玨聽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一聲:“青兒,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難道你是這位查將軍的親戚不成?
“回公主殿下,我並不是查將軍的親戚,隻是,我母親曾是他府上的婢女。
查家被誅九族,家中仆人盡數官賣,我母親被賣進了相府,這些事,都是母親在世時,說給我聽的。”於小青輕聲回道。
慧玨點點頭,卻又急忙說道:“這麼說來,你也諳知這破陣之法了?還不細細說來。”
於小青命宮娥拿來紙筆,畫出破陣圖,寫下破陣之法。
慧玨瞧過之後,命人立即送去兵部,呈給宗世政查看。
於小青因笑道:“不知這破陣之法的真與假,便願能幫駙馬爺過了這一關。”
慧玨卻突然又問道:“青兒,照你這麼說,這個查顏良將軍,臨死之前,還一心為國為民,想著如何破敵之事?那為何又會因為叛國之罪被誅連九族呢?卻不是說不過去?”
於小青搖頭,一臉迷惘:“殿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娘不過是個端花遞水的婢女,哪裏會知道這些軍國大事,就是這破陣之法,也是因為我爹爹當日是跟著查將軍的貼身小廝,這才略知一二的。”、
慧玨公主,出了半天神,卻突然緊了麵色,拉起她的手,急聲道:“你這個傻子,這些話,除了我,你還跟哪個人說起過?”
於小青見她神色肅穆,倒有些慌起來,白了臉色,顫聲問:“殿下,於小青對天發誓,這席話除了跟你說起過,再沒對第二個人說過。
我娘從小就教我,不準我把他和爹爹的出身說出來,若人問起,就說是家鄉遭遇大旱,被迫背井離鄉,賣身進相府做奴婢,為的就是怕惹禍上身,連累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