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諾點點頭。
肖予崇在她麵前蹲下身來:“姐,哥哥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幸福的過一輩子。他無數次的對姐夫說,要好好的疼你,事實上,姐夫那麼愛你,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顧謹諾眼裏泛起水汽,點頭。
“姐夫對你好好的,你和姐夫好好的,我哥也就安心了。姐,我肖予崇發誓,我也會好好的,你放心!”
顧謹諾的淚終於落下,這是她那天昏死過去之後的第一次流淚。
肖予崇看到她的淚,滿意的笑了笑,發泄吧,發泄出來了,你就能舒服一些了。
顧謹諾哭得傷心,唐峻衍卻不敢伸手抱她,他現在的小心翼翼,就是怕顧謹諾脆弱的神經被他不小心的碰碎。
顧謹諾哭著哭著,朝他伸出雙手,三天沒說話的嗓子沙啞難聽,可她說的話卻讓唐峻衍欣喜若狂!
顧謹諾哭著說:“峻衍,抱抱我。”
唐峻衍鼻梁一酸,他張開有力的雙臂,抱緊了自己的女人。
“諾諾,哭吧,好好哭,但是別傷了身體。哭吧,好好哭一場,哭完了,我們好好的送送敬子和阿許。”
顧謹諾邊痛哭邊說:“他們沒有了啊……沒有了……以後我都見不到他們了啊……就不到了……峻衍,我難受!我難受……”
唐峻衍抱著她,被她這些話也勾得難過了。
“我也難過……敬子,多好的一個朋友……多好的朋友!阿許,多好的一個弟弟,多好!諾諾,我也難過。我們都難過!每一個人,都難過啊!”唐峻衍壓抑著聲音,低低的說。
“將軍自看到敬子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願意離開,訓練員拉著它走,它就嗚咽著不動。言霽寧和敬子相交很深,獨自躲起來哭了一場,再忍著難過照顧蟲子。言霽寧多疼你啊,現在不理你,去照顧敬子的弟弟,蟲子。阿南都忍不住的,和阿景一起,給敬子守夜。你說,是不是每一個人都難過?”
“可是,諾諾,我們都要好好的,就算隻是為了敬子和阿許,我們要好好的。他們不是和你說再見嗎?你信不信,下輩子的他們,還會在你生命中出現?”
顧謹諾點頭,哽咽:“我信,他們一定會和我在下輩子再見!”
烈士遺體告別儀式,簡單卻隆重。簡單,指的是步驟簡單,隆重指的是來吊唁的人很多很多。
相識的,不相識的;當天被困救出的,曾經被困救出的;親眼所見的壯舉,聽說壯舉的,絡繹不絕。準備好的小白花緊急加了兩次,告別儀式時間延長了一倍多。
大家吊唁時所見到的肖予敬和許是,是遺體修容師精心修整的樣子,沒有傷口,沒有血跡,沒有殘缺的肢體,臉色也不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他們的樣子,和當天顧謹諾所見到的最後一麵時一樣,安詳,平靜。肖予敬的唇角,甚至還淡淡的帶著笑意。
顧謹諾想起當天見到了肖予敬的第一麵,完全沒有記住這張臉,唯一記住的,是那靜好的笑容。部隊的人在念著悼詞,顧謹諾站在人群的第一排,閉上眼睛,浮現的都是肖予敬的笑,靜好的笑,安靜的笑,溫和的笑,讓再著急的人都能平靜下來的靜靜的笑。
都是他的笑,肖予敬的笑!
而這笑容,從此,隻能在腦海中出現。
許是這個機靈鬼,多才多藝,開朗樂觀。顧謹諾閉上眼睛,全都是他跳舞唱歌的樣子——姑娘們都會很愛他,這樣的一個男子。
隻是沒了啊!
“救人,是軍人的天職,是軍人的本能。時刻準備著為人民的利益犧牲一切是軍人的使命,肖予敬同誌,和許是同誌,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詮釋了軍人的含義……”
自己的祈禱,自己的請求,老天爺終究是沒有理睬。
獻花,鞠躬。
顧謹諾是第一個,她擁抱著憔悴了很多的劉圓圓:“圓圓,敬子下輩子一定會和你繼續這份緣的。”
圓圓沙啞著聲音:“當然的。”
再擁抱肖予崇,沒等她說話,肖予崇先說了:“姐,我哥說,你一定要幸福,所以姐,你一定要幸福,我幫我哥看著你,這輩子都幸福。”
才止住的淚再次奪眶而出:“蟲子,你好好的。”
“姐,你放心吧。”肖予崇堅定的說,“我會幫我哥好好的活下去!”
這時,會場急匆匆的進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