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的看,隻見他左手按著胡蘿卜,右手很麻利的切片成絲,手法嫻熟,真如電影裏功夫神廚般。然後他捏起一根胡蘿卜絲問我:“看這個怎麼樣?”
我嗬嗬的笑,打趣,“你看你拿蘿卜的那個手勢,真象在練辟邪劍法。”
他頓時生了氣,忽然把我抓過來,把手裏的胡蘿卜絲趁我不備一股腦的塞到了我嘴裏,恨恨的罵:“死丫頭,一口毒牙!”
朱明泉從我們身邊經過,象是又發現了猛料一樣的說道:“青梅配著竹馬,柳葉配著刀鋒,我說,這叫什麼?又是一出廚房偶像劇嗎?”
董忱白他一眼,“去你的!”
董忱又和我說道:“你不信是吧?告訴你,我光練切絲,幾乎切掉了上千斤的胡蘿卜和土豆。”
“糟蹋糧食。”
他一點不生氣,反而問我:“晚上有時間沒?”
我把切下的胡蘿卜沾著一點沙拉醬不客氣的塞到嘴裏,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又捅我胳膊一下,“說你呢,晚上有沒有時間?”
我繼續拌胡蘿卜,把胡蘿卜,紫甘藍,還有青頭菜,綠木瓜一起切成絲,拌在一起,然後往上擠沙拉醬,擠好後,找盤一盤盤的盛,這才回答他:“沒時間。”
“有約會?”
我隨意的答道:“還真有。”
他很好奇:“誰啊?”
我拍拍手,向他狡黠的眨下眼睛,“不告訴你。”
他嗤的一聲,“你這傷疤好的還真快,這失戀才多久啊?這麼快就重壘陣地了?嘿,你這個沒良心的。”
我不客氣的奚落他:“那怎麼辦?難道讓我真的日夜啼哭,以淚洗麵?對了,你問我有沒有時間,想幹什麼?”
他哼的一聲,這才抄著手倚在後麵的灶台上,慢條斯理的說道:“沒什麼,隻是新發明了兩道菜,想和你分享一下。”
我立即來了精神:“你早說啊!你教我做菜,美國總統來請我我也不去。”
嗬,他又是冷笑的譏諷我:“合著,咱倆就是那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呢?”
我們兩個一見麵就是唇槍舌箭,有時候我也確實被他氣的不輕,董忱總是罵我有一口毒牙,我也不客氣的損他有一張利嘴,毒牙對利嘴,那真是針鋒相對,不過好在我們也熟識,拌完了,第二天也不介意,也就這樣拌來拌去,生活才有滋有味。
禦煌樓是一個年輕的團體,快樂的天地。
這裏比原來在欣海大酒店呆著要輕鬆自在的多,開始時我怕在這裏習慣不來,不過現在看,確實讓我有些意外,董忱這個大師兄對下麵的小廚師,還有服務生都非常好,董師伯每天都來酒樓,但是更多時候他是放心的把權交給了兒子。
董師伯也會常常和大廚們交流經驗,哪道菜如何烹飪,兩種食材放在一起,大家一起來烹製,看誰的手藝最好,如果誰的菜獲得大家的交口稱讚,這道菜便試著推出來給客人品嚐,相對欣海大酒店的菜譜,禦煌樓這邊花樣確實很多。
現在,他就在後廚和兩位大廚討論新菜肴。
把核桃,冬瓜,雞腿放在一起熬成的湯。
湯盛到碗裏,我們輪流過去用勺子盛著喝。
鄭主廚說道:“核桃的味兒還差了一點點。”
董羽說道:“現在這些材料口味比從前差多了,從前那個雞腿的肉,又勁又不柴,燉好後咀嚼有韌性還有雞肉的清香,現在的雞肉都是催生劑長出來的,味道就和從前差多了。”
董忱也嚐了一口,說道:“所以說大家都不得不多加一些雞精調味品,吃多了就有味道過敏的感覺了。”
董羽淡然:“繼續再研究。”
大家便散開繼續工作。
董師伯倒也和我聊過幾句,他旁敲側擊似的問我:“依蘭,你爸爸平時教你做什麼菜?”
我隻好說道:“爸爸總覺得我是個女孩子,一個女孩子不應該做廚師的,所以在我去酒店之前,他基本上沒教我做過什麼菜。”
“其實你爸爸調湯的口味堪稱一絕,如果不把他的手藝傳給你,那實在就可惜了。”
我隻是憨憨的笑。
等董師伯走後,董忱才問我:“不公平啊,師叔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獨門絕學卻不傳給你,難道是傳男不傳女?”
………………
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董忱叫住我,“毛豆,等下走。”
他拉我到廚房,在一個鍋灶前揭開鍋,馥鬱的肉香氣飄上來,我往裏一看,“咦,是密汁醬肉?”這可是禦煌樓的招牌菜,不過隻有董師伯父子做的最好,原來是董師伯做,現在是董忱每天把醬料調好,如果他不在,自然有廚師把肉在砂鍋燉好,我也吃過一次,味道確實很好,但我怎麼也猜不到這道菜是怎麼做的。
他把肉挑到碗裏,用筷子輕輕一戳,肉便酥軟了,我背著手,饞貓一樣的站在他麵前,故意做出一副可愛樣央求他:“師兄,教我做好不好?”
他拿眼瞪我:“這是我的絕學,你要學,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想要什麼?”
他上下看我,忽然又笑:“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胸 罩?”
我頓時又來了氣,狠狠搗他一拳。
他卻一點不生氣,用筷子挾著肉,小心喂我吃,問我:“喜歡嗎?”
我點頭,“確實不錯,真是啊,董忱,為這口肉,真是要我親你兩口都值了。”
他卻又哼一聲,說道:“你這個丫頭啊,成天裏就知道占我便宜,可就是嘴皮子伶俐,實質上一點都不鬆口。”
“得了吧董公子。”我逗他:“你有那個溫良如水又聰明可愛的小老婆劉思思疼你呢!還需要我占你的便宜嗎?”
“嗬,你這是吃醋了嗎?”他找出一個保溫盒,把肉一塊塊的放到了盒裏,密封好,遞給我:“帶給師叔嚐嚐。”
我頗有些不理解他的做法,但還是依言接過了盒子,他這才和我一起出來,問我:“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