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甄盯著錢三多,他以前一直覺得錢三多的臉上仿佛戴了一個麵具,而如今麵具明顯腐爛,錢三多遲早會露出他的本尊。這同樣,也是時間的問題。
之所以有這個把握,是因為他現在確信了錢三多不是賀東升,不是妖。
錢三多歎了口氣,嗤笑了一聲,喃喃道:“對付我?盡管來吧,反正左是一刀,右也是一刀,什麼時候捅完了就算完事,其實我也受夠了。”
錢三多這句話,頗出乎任甄的意料。
這表明錢三多也是個受害者,甚至可能比任甄所經曆的還要更不幸。究竟是什麼事呢?
任甄蹙起眉頭,正想要多問什麼,錢三多倒了杯酒碰過來:“來,幹了。”此時,錢三多臉上的那份愁苦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仍是那副不陰不陽,似笑非笑的臉。
任甄道:“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左一刀,右一刀,說出來或許我才能幫你。”
錢三多突然哈哈笑道:“表弟,你說什麼呢?還沒喝多,你就喝醉了。”他把杯舉向了其他人:“來,喝酒。”
大眼大大咧咧的喝了一杯,隨後提了提褲子:“我去洗手間,你們喝著,任甄你少喝點。”他最後這句話是提醒任甄看緊點,任甄心知肚明的點點頭。
“ladiesand鄉親們,現在有請巨星上場來為我們演唱一首《姑娘》,有請陳楚生。”
dj的聲音剛落,尖叫聲四起。旁邊一桌有人不能自已的,呐喊著:“陳楚生、陳楚生……”
任甄依然盯著錢三多,偶爾好奇的向舞台瞥去幾眼。
有一個長得酷似陳楚生的演員,扛著一把吉他走上台來,像模像樣的坐在舞台中央,唱起了《姑娘》。
“我曾多少次夢見你啊姑娘
夢見你那美麗的笑臉
帶著你的信箋唱著你的歌
歌聲是那麼的淒涼
我曾多少次夢見你啊姑娘
夢見你那美麗的笑臉
太陽為你燃燒
月亮為你升起
星星它為你傷顏……”
錢三多陶醉的打著拍子,林鳳祥和林丹也被舞台上的歌者所吸引,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勁,可是任甄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的麵前坐著一個酷似賀東升的錢三多,舞台上坐著一個酷似陳楚生的歌者,仿佛這是在暗示著什麼?
模仿秀?!
難道是有人故意在他麵前出演了一出模仿秀?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恐嚇?震懾?惡作劇?還是什麼意義都沒有,隻是一種巧合。
任甄想不明白。
他盯著錢三多的臉,突然覺得脊背發涼的感覺,他預感,這更像是一種警告,在警告他不要再對妖動手。可是,“眼”又是什麼意思呢?
任甄繼續給錢三多做工作:“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為什麼?就是想讓我收手,可是有一種說法叫物極必反,你們越是這麼做,反而會得到相反的效果。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錢三多兩眼白茫茫的聳聳肩,還衝林鳳祥咧嘴笑了笑:“這個人,喝多了。”這個人,指的是任甄。
林鳳祥瞥了任甄一眼,把目光轉回舞台。
任甄認為錢三多是在裝得聽不懂,他繼續道:“我知道他們讓你裝扮成另一個人,其實隻是為了對付我,但對付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有本事他們去對付修仙學院的人阿?”
錢三多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不要自言自語,聽得我快耳鳴了。”
任甄用胳膊圈住錢三多的脖子,繼續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不過是被他們利用了,專門來對付我的。但是你選錯邊站了,你應該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不管我有沒有事,他們都會回過頭來對付你。斬草除根,這是必然的。”
他的這個動作一是為了防止錢三多逃跑,二是故意讓人感覺他們兩人很親密,如果這一幕被錢三多的人看到的話,對錢三多極其不利。
他是故意的。
錢三多聽聞,身子明顯僵硬了幾分,他粗暴的想要把任甄推開,卻被任甄的手臂鎖得牢牢的。任甄小聲道:“放輕鬆點,你現在已經和我站一邊了,為什麼不明智點,把知道的告訴我?”
任甄的話似乎起了效果,錢三多不再掙紮,低垂著頭像是在思考。
半分鍾後,錢三多突然小聲道:“我是被迫的。”
任甄道:“我知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他們有什麼目的?”
錢三多仰著頭,眼睛裏有晶瑩的液體:“我說了,我的家人都會沒命的,我不能說。”
任甄相信,這是錢三多說的最發自內心的一句話。
這時,林丹突然道:“大眼呢?怎麼沒回來?”
任甄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暗喊了一聲:“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