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又衝跟在自己身後的手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把帶來的禮品,一一放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舒蔻以為,他終於準備識趣的離開,舒了口氣,沒再管他,扭頭,推門而入。
和前幾次來一樣,偌大的房間裏,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仿玉似的折疊屏風,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近乎妖異的銀光。
許攸恒依舊紋絲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兩眼緊閉,雙唇緊闔。連蓋在他身上的被單的褶子,似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除了各式各樣的儀器,發出的帶有節奏的嘀嘀聲,這兒仿佛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生氣。
然……
舒蔻盯著許攸恒沒有表情,沒有反應的麵孔,心裏卻湧起一股莫大的欣喜。
“噯,看到了嗎?”她一個箭步衝到病床前,這話是說給絡腮胡子聽的,“他的臉色,好像比我們昨天來的時候好多了!”
“有嗎?”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舒蔻一回頭,才發現大光頭居然也亦步亦趨的跟了進來。
她不快的睨了對方一眼。
前幾回,雖然絡腮胡子也會陪著她一同走進病房,但很快,又會識趣的退出去。
放任她一個人坐在病床前,和許攸恒自言自語似的嘮嘮嗑。
這,大概是她在這兒唯一的特權!
但現在,大光頭存心想要剝奪她的這項權利。
“你跟進來幹什麼?”舒蔻冷言冷語。
“不跟進來,省得一會兒又有人說我不守規矩了。”大光頭依著櫃角,冷嘲熱諷道。
舒蔻白他一眼,懶得和他嚼舌。望著床上的許攸恒,又略帶興奮地說,“老胡,你看,攸恒的臉上已經明顯有點血色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快要……”
“那是空調溫度調得太高的緣故吧!”大光頭不等她說完,就迎頭給她澆了瓢冷水。
舒蔻憋著氣,沒有理他。
她正待抬頭,去尋找空調上顯示的數據時。
大光頭已經一把抓起遙控器,不由分說的調低了溫度。
舒蔻也沒起疑。
隻是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許攸恒的臉,怕他真像大光頭所說的那樣,因為室溫過高,而感到不適。
但……
許攸恒表現正常的體溫,證明大光頭的話,純屬是自以為是。
舒蔻帶著明顯的美好的願望,又喃喃地問道,“那今天,醫生有來說過什麼嗎?有說他什麼時候會醒嗎?”
“啥也沒說!”大光頭針鋒相對,活像和她有仇似的。
舒蔻越發的厭惡他,可又找不到正當理由,把他趕出病房。
而且,她的手,一旦沾上許攸恒的皮膚,似乎就再也不想離開。
因為……
這樣的撫摸,這樣的觸覺享受,這樣的肌膚之親,幾乎浸透了他們以前每一次的相處,每一個在一起的朝朝夕夕……
他的鼻梁,依舊挺撥;他的唇角,依舊性感;他的眉宇,依舊英氣逼人,就連他的胡碴,也依舊……會紮痛舒蔻的手!
胡碴?
舒蔻盯著許攸恒唇邊和下巴上,那一茬茬青黑色的胡碴,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