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蔻靦腆的垂下頭。她知道,為了趕上姐姐的葬禮,程宇棠特意調整工作,把今年的年假提前了。這男人,有時候熱情的讓她招架不住。
舒父舒母對程宇棠的到來,表現得可謂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尤其是舒爸爸,儼然已經把他當做了準女婿,背地裏,偷偷問了舒蔻好幾回,他們倆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
舒蔻苦笑,“朋友。”準確的說,是那種連吃過幾回飯都屈指可數的朋友。
“他帶你見過他父母了嗎?”舒父比女兒心急一百倍。
“當然沒有。”舒蔻不想談這件事,她心裏,還在琢磨勞斯萊斯裏的那個人。
“那等有空,我和他提提。”舒父暗自盤桓。
“爸,你可千萬別……”
“蔻蔻,這個程醫生明顯和那個姓許的王八蛋不同。你可不要一時糊塗說錯話,耽誤自己一輩子。現在你姐已經這樣,我和你媽將來隻能指望你……”舒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舒蔻竟無力辯駁。
她隻覺得,自己在父親和程宇棠的夾縫間,都快被擠得喘不過氣來了。
當天晚上。
舒蔻回到家,筋疲力竭的爬上床,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那隻帶著卡地亞手表,有著一條醜陋傷疤的大手,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猛然打了個激靈,那男人……莫非就是許攸恒!否則,派一個小小的助理來參加葬禮,何需動用千萬級的勞斯萊斯。尤其是那個敲響車窗,催促司機開車的小動作,聽上去就和母親四年前描述的一模一樣。
可他人明明已經來到殯儀館,為什麼還要躲在車內不願示人?為什麼還要派個笨嘴拙舌的助理,來故意激怒父親呢?
是怕麵對館內的記者,徒生是非;還是……內心有愧,不願麵對靈堂上的姐姐,和傷心欲絕的舒家父母。
舒蔻一邊想著,一邊抵抗著睡意,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找出了許攸恒的電話,爾後撥出去。
“對不起,你所呼叫的號碼已關機。”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甜美而機械的回複聲。
舒蔻瞟了眼屏幕上角的時間,才十點不到,難道這男人也累得忍不住關機,上床,睡覺了嗎?
她心裏,還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就已經垂下手,闔上眼皮子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刺眼的陽光,就像是孩子頑皮的小手,一遍遍撫過舒蔻的臉頰,直到把她給徹底的叫醒。
她渾渾噩噩的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昨天晚上,竟是捏著手機睡著的。她一邊打著嗬欠,一邊瞟了眼時間,早上十點。於是,不假思索的又撥通了許攸恒的電話。
“對不起,你所呼叫的號碼已關機。”電話裏,居然傳來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的聲音。
舒蔻倏地一下睜大眼睛坐起來。她望著手機屏幕上許攸恒的那一串號碼,陡然明白了。
這男人……哪裏是關了機,分明是把她的電話拉黑了吧!
“姓許的,你這個王八蛋,你心裏到底有什麼鬼?”舒蔻忍不住對著手機,大吼了一聲。
這會兒,若再要說這個男人問心無愧,沒有做過對不起她姐姐的事,舒蔻還真有點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