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那邊的一處宮殿前,火光閃爍,人影晃動,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那裏。
“走!過去看看!”
眾人哈下腰,躡手躡腳地潛到離事發地不遠的一處矮牆後麵,在黑影中隱住身形,探頭張望。
場子裏,燈球火把,亮子油鬆照得分外明亮,龜茲王白訶黎布失畢居中而立,正滿臉急切地指揮士兵撿銀子呢。
不時有士兵跑來向他報信。
“報!陛下!我撿到二兩銀子!”
“陛下!我撿到一兩!”
“陛下!我撿到了五十文!”
“恩,你們都給我仔仔細細地找,一處犄角旮旯都不能放過!誰要是敢背著本王私藏銀子,我打斷你們的狗腿!”白訶黎布失畢還不放心,擼胳膊挽袖子,親自上陣,趴在地上就撿開了。
“這老家夥幹什麼呢?大半夜撿銀子玩兒?”眾人正納悶,忽聽身後有幾聲鳥叫傳來,“啾啾!啾啾!”
眾人忙回頭觀瞧,隻見陶公義正貓在一處拐角裏,招手叫他們過去。
眾人喜出望外,都圍攏過去。
張七就問:“陶員外,你怎麼在這裏?外麵出什麼事了?”
陶公義神色慌亂,看樣子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哎呦,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此地不是講話之所,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再!”
“好!”
一行人悄悄繞離險地,專揀隱蔽無人的路走。
路上,陶公義長出了一口氣,連聲道:“太險了!太險了!方才貔貅閣響聲大作,報警的鈴鐺聲都傳出老遠了,我就知道你們肯定遇到麻煩了,本想進去接應你們,可馬上又發現大批軍兵正舉著火把朝這邊趕過來,我嚇壞了,情急之下,就把身上的幾百兩散碎銀子撒在路上,把他們引到那個院子裏去了!”
“哦,原來如此!”張七恍然,“還是陶員外你機智,不然的話,我們幾個真就玩完了!”
侯五笑道:“這個龜茲王也確實夠寒磣的,為了點銀子,竟然連人都不抓了!”
程懷亮分析道:“我覺得他一定是心裏有底,一是貔貅閣根本沒有寶貝,二是那裏的機關足夠厲害,不用擔心失手,所以他才放心大膽地撿銀子,而不急著前來抓捕咱們。”
“恩,有道理!”張七點點頭,“可是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龍紋玉戒不在貔貅閣,咱們又該去哪兒找?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不行,相公,咱們必須得走!”翟珊勸道,“這件事一出,白訶黎布失畢勢必會懷疑到咱們頭上的,咱們再留下來,太過危險了!”
“可是咱們費了這麼多心血,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如此一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那也沒辦法,咱們就隻有一次機會,這次非但沒成功,反而打草驚蛇,再想找,太困難了!”
眾人都一籌莫展了。
又走了一段,不知不覺間,空氣中飄來了一股臭味,直嗆鼻孔,眾人都不由得一皺眉,下意識地用手掐住鼻子,加快腳步往前走,可越往前走味兒越重,眾人就感到好似掉進了大糞坑一般,奇臭無比。
憋到最後,程懷亮實在受不了了,“熏死爺我了,王宮裏怎麼會有這種地方?真他娘地晦氣!”
侯五猜測道:“難不成這裏是王宮的糞窖?”
“我看看!”程懷亮手欠,打著火折子,非要看個究竟,結果一看到滿地的汙穢,他惡心得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一個沒站穩,摔了個屁堆兒。
“啊!居然在這種地方摔跟頭,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嗯?”可他叫到一半,突然頓住了,直愣愣地盯住了地上的一個東西。
“程兄弟,你怎麼了?快點起來!”張七就想上去拉他。
程懷亮忽地一擺手,“等等!你們看,那個是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