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也納悶,隻是吏部派人過來查辦我,卻沒有見到皇上的旨意!”
程懷亮一拍大腿,“這就是了!看來這真是長孫無忌搞的鬼呀!”
翟珊不解道:“他們搞出這麼大動靜來,就不怕這事傳到皇上耳朵裏,沒法交待嗎?”
楚恒就:“也許他們是看準了機會吧,我聽皇上最近要對吐穀渾用兵,已經派侯君集帶兵出征了,他們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咱們動手,肯定是有了萬無一失的安排了!
對了,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大批的官兵,正往咱們這邊進發呢,我覺得那就是侯君集的軍隊吧!”
“是嗎?”程懷亮臉色發白,“壞了!侯君集帶兵來,恐怕不隻是路過吧!這明顯是他和長孫無忌串通好了的,咱們若打,正好被他們誣陷,若不打,被他們抓住,也不可能讓咱們安然回京的!”
眾人聞言,全都一籌莫展了,忽而一個哨兵跑回來報信,“大人!我在前方二十裏外發現官軍,對方中軍大旗上印著一個侯字!”
“他娘的!曹操,曹操就到了!該怎麼做?大家拿個主意吧!”張七向眾人問計。
程懷亮想了想,“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潛回京城恐怕更行不通,現在就隻有一條路了,避開侯君集,到塞外去!”
“去塞外?”眾人都愣住了。
“是啊!這次侯君集借出兵吐穀渾的機會公報私仇,他決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留在這兒是不行了,可回到唐境,又危險重重,不如到塞外找一處地方暫時棲身,待風聲過去,再慢慢找機會返回京城,眼下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眾人都沉吟不語了,半晌,張七看向李恪,“殿下,你看呢?”
“唉!走吧!咱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楚恒忙不迭應和道:“好!殿下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翟珊倒無所謂,“我聽相公的!”
“也罷!”張七頗為不舍,回頭望向了懷遠城,望向了大唐,眼圈泛紅,叫來一個傳令兵,吩咐道:“告訴弟兄們,我張七對不起大家,讓你們受牽連了,現在我要到塞外去,你們想回家的,各自回家吧,不要再跟著我玩命了!”
傳令兵得令,下去了,很快,隊伍中一陣騷動,一些士兵離開了,可到了最後,依然還有五六百人沒有動。
張七問道:“你們怎麼還不走?留下來跟我們吃苦受罪嗎?”
朱老大懇求道:“大人,這些都是咱們從千金堡一起過來的兄弟呀!跟著你出生入死多少回了!我們都好了,要跟大人同患難,你就別攆我們走了!”
“對!這、這回朱頭兒、得對!我、我吳老三願、願意跟著大人打、打下,做、做個大英雄!”
侯五也表態道:“幫主,你雖然不是縣令了,可你還是馬幫的幫主,你走到哪裏,哪裏就是馬幫,我們兄弟都跟著你!”
張七感動不已,心裏熱乎乎地,眼淚也下來了,“我張七何其幸運,危難之中,還有你們這些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好吧,咱們同甘苦,共富貴!走!去塞外!”
西出賀蘭山,正是黃沙漫漫向去,枯骨累累入眼來,李恪走在路上,愁腸百轉,不禁喟然長歎,“唉,生在這帝王之家又有什麼好?都是我害了大家呀!”
程懷亮趕緊安慰道:“殿下你何必灰心喪氣呀?當年晉文重耳都曾在外流亡十九年,料想皇上英明睿智,早晚會識破長孫無忌的真麵目,撥亂反正,咱們還會回去的!”
“不要了,親王也好,太子也罷,我都已經看淡了,尊榮再盛也無非是過眼雲煙,倒不如做一個平民百姓,找一個摯愛的人白頭偕老,活得灑脫自由。唉,隻可惜公主她已經去了,一切都晚了!”李恪到這裏,不覺淚眼婆娑。
這時,一個士兵趕過來,滾鞍下馬,“稟報殿下,剛剛一名女子送來一張字條,讓卑職轉交給殿下!請殿下過目!”
李恪無精打采,隨手接過字條,打開看去,一看之下,他就不由得身子一震,愣住了。
程懷亮不明所以,也看向那字條,上麵有一句很簡短的話,“殿下,此去西北十餘裏處有一片綠洲,你們可以去那裏補給。保重!”
“誒?這信是誰寫的?她為何要替咱們探路啊?”
李恪竭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聲音顫抖著喊出了兩個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