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3)

兩扇門,卻好像是兩個世界。

易轍終於無法忍受這樣的反差,他低下頭,騰出一隻手,用力撞上了門。

這一聲巨響之後,向西荑也突然沒了動作,她沉默地看了易轍一眼,掙開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屋。易轍一人留在門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發怔。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向西荑掰開他的手時,纖細蒼白的手指好像是抖著的。

易轍沒再聯係許唐成,他一個人躺在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各種事情。思想有些渾噩,但又一直沒有停下來。不知躺了多久,聽到窗外有小孩子放炮的聲音,間隔的炮聲中,他竟然捂著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已經半黑。家裏沒了動靜,易轍看了一眼鞋架,向西荑又出去了。

他一天沒吃東西,幾乎餓到脫力,到廚房又給自己灌了一杯涼水,他套上衣服打開了門。

樓道的感應燈在他開門時就亮了,家門一側,許唐成插著兜靠牆而立,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易轍愣住,手懸在空中,忘記了關門。

“唐成哥。”

許唐成抬頭,看著他笑,又朝他擺了擺手機,說:“一直聯係不上你。”

易轍摸摸褲兜,把手機掏出來,果然有滿屏的未接來電和短消息。手機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摁成了靜音。

“剛才碰到向姨出去,說你在睡覺。”略微一頓,許唐成又說,“我看她的臉已經消腫了,看不出什麼了。”

易轍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沉默地將門鎖上,把鑰匙揣進兜裏。

“消不消腫都和我沒關係。”

多少,都帶了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許唐成聽著,在心中歎了口氣。

易轍不知道他在這裏等了多久,但許唐成看著自己的眼神讓他很不好受。他不是小孩子,不想要他那麼多的同情、憐憫。在在意的人麵前,想要強大,想要無堅不摧,可偏偏,事好與願違。

壓了壓喉嚨裏湧上來的酸脹感,易轍輕聲說:“我沒事,唐成哥你快回去吧。”

許唐成卻依然靠在那裏不動,一直安靜地看著他。

易轍在這樣的視線裏敗下陣來,偏開了頭。

“還去剪頭麼?”很久過去,許唐成站直了身子,笑了笑。他摁亮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理發店還開著。”

不相關的兩句話,卻讓才退去的酸脹感呼嘯著卷土重來。樓道裏安靜得可以容下呼吸的交響,易轍的餘光裏始終住著一個許唐成。

今天理發店的人格外多,進門後,易轍發現似乎要等很久,他帶著些歉意對許唐成解釋:“平時沒有這麼多人。”

許唐成卻是見怪不怪:“這幾天都這樣,不是正月不剪頭嗎,大家都趕在臘月尾剪頭發。”

“為什麼正月不剪頭?”

沒想到易轍會不知道這個,許唐成略作思考,解釋:“其實這個有點迷信,說正月剪頭死舊,諧音不吉利。”

易轍沒有立刻理解,自己在腦海裏將這話重複了幾遍,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哦”了一聲,又發現自己未免想得太久了。看著店裏熱熱鬧鬧的場景,他不禁去想,是不是隻有自己不知道這回事。

許唐成注意到他又陷入沉默,抬手揪住他的袖子,拽了拽:“我們去那兒坐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