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唐成在她身前站定,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鍾,突然伸手去開櫃子門。許唐蹊反應很快地摁住櫃門,有些急地叫:“哎哎哎,你不能看!”
許唐成看她密切防備地樣子,笑了出來。其實,掐著日子算算也能知道她買的什麼,稍微逗逗就得了。他順應小姑娘的意思,為她保持神秘感,不再去關注那個紙袋子。
笑完,許唐成忽然發現許唐蹊穿了件自己沒見過的羽絨服,粉色的。
“新買了衣服?”他輕輕拽著許唐蹊的身子讓她轉了一圈,“還挺好看。”
羽絨服是比短款稍微長一點的款式,A字的形狀,底下有一圈是蓬蓬的,帽子尖上還帶著一個粉色的小絨球,很可愛。
許唐蹊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周慧在這時出來,看到許唐蹊身上的衣服,立馬問:“不是去奶奶家了麼?還去逛街了啊?”
許唐蹊看著周慧,欲言又止。
周慧對這件衣服也很滿意,她一向不嫌清洗麻煩,喜歡給許唐蹊買淺色的衣服,讓她穿得像個小公主一樣。
“正好,今天過了中午突然就冷了,我還說你穿少了,本來想給你送件衣服去,又一想你又不出屋,回來打車也不冷,就沒去。去逛街的話是該買件,凍感冒了就麻煩了。”
許唐蹊“嗯嗯”地應著,把羽絨服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又脫掉了裏麵白色的小棉襖。她瞄了許唐成一眼,也不回屋,而是慢吞吞地蹭去了客廳坐著。許唐成看看麵前的粉色羽絨服,又看看許唐蹊不時假裝無意往這邊瞟的神情,確定其中有古怪。
還沒細琢磨,他忽然覺得衣架上有點空。扒開許唐蹊的羽絨服、小棉襖一看,發現原本自己掛在這裏的外套已經不翼而飛。再去尋,果然,不光外套,他穿回來的幾件衣服都已經被掛在了暖氣上。
許唐成哭笑不得。
“媽,你怎麼都給我洗了啊?我穿什麼出去啊。”
“你就再找一身嘛,”周慧在廚房喊,“我給你洗了你回去不就省點事麼。”
許唐成沒辦法,無聲地抱了抱剛端著果盤出來的周慧,捏了一塊蘋果放到嘴裏,自己進屋又挑了一身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不多,常穿的都放在學校,這次一件都沒帶回來。他在櫃子裏翻騰了半天,才搭出一身覺得還可以的衣服來。
對著鏡子照了照,許唐成自己都笑了。這件白色的學院風毛衣他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買的了,反正沒怎麼穿過。再套上件淺卡其的半長款牛角扣大衣,搭上淺色牛仔褲,怎麼看怎麼有裝嫩的嫌疑。他要是大一的時候穿這一身還差不多。
跟周慧說了一聲,許唐成捎了袋垃圾,出了門。
剛到樓門口,就感受到了一陣寒風,許唐成打了個哆嗦,忙掀上了帽子。
說來也奇怪,他把垃圾扔到垃圾桶裏,那隻萬年不理人的黑貓竟然湊到了他的腳邊。許唐成蹲下來看它,黑貓隻縮了脖子,倒沒退。本以為它是餓急了才來要吃的,可許唐成看了看,發現它一點都沒瘦,反而還胖了一些。
“吃得挺好的啊。”
剛嘟囔完這麼一句,許唐成就聽見一陣自行車刹車的聲音。他抬頭,看到了好久沒見的易轍。
竟然隻穿了件薄薄的運動衣。
“穿這麼少,不冷麼?”
許唐成站起來,笑著朝他走近。
在看到他的時候,易轍已經飛快地扯下了塞在耳朵裏的耳機。
“不冷。”
“年輕力壯也不是這麼個壯法,”許唐成看著他凍得通紅的手和耳朵,“我小時候凍過耳朵,可難受了,而且以後一到了冬天就容易凍。你騎車的話還是買副手套,腦袋最好也裹上點。”
易轍聽了,點了點頭。
兩個人沒再說話,黑貓在這時“喵”了一聲。易轍下車,支上了車梯。
“給它買的吃的?”
超市的塑料袋是半透明的,隱隱的,許唐成辨認出裏麵裝的是火腿腸。
“嗯,它還挺挑,我之前給它買了貓糧它都不吃,就吃這種火腿腸。”易轍邊說著邊去打開手裏的袋子,可或許是方才扯耳機時太過慌忙用力,耳機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和塑料袋子纏在了一起。易轍曲著通紅的手指去擇,但笨笨的,似是不得要領,摸不到它們纏繞的規律。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