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縱然如同上海這樣大的城市,也緩緩的開始入睡了。城市上空星辰明亮,隻是喧囂已然變,整個街上從白的喧囂嘈雜,到如今的稀稀寥寥,縱然城市在繁華,也依稀有幾分蕭瑟。
初春的夜風帶著些許的陡峭,一如蘇歡此刻的心,搖搖晃晃,跌跌撞撞。
蘇歡在一家公司裏做部門經理,並不是她的資質有多好,而是她懂得堅持,剛入公司的時候她也隻是一個職員,隻是知道本分,不論其他同事有多少抱怨,可是蘇歡的性格便是與世無爭,清淨最好,所以同事間的如何活動她從不參與,隻是兢兢業業的做著自己的工作,再辛苦,她的本心利益**並不強大,所以都認為是應該。中間有幾次的同事因為工作福利不均集體罷工甚至集體跳槽的時候,蘇歡從不參與,所以在上司眼裏,蘇歡是一個相當老實本分的普通女孩。
隻是蘇歡不知道,在這個社會,並不是你隻要兢兢業業就可以現世安穩的,因為,這個年代,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
六年時間,蘇歡盡守本職,就像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一樣終於晉升部門經理。這個工作也無非是有多好,期間也有不斷實習生來過,最後因為辛苦選擇不留下來。對於她來,隻要工作在她承受能力之內,蘇歡都認為尚可。
隻是,原來這樣也不行。在上海這樣大的城市,在中國這樣競爭激烈的國家,行業的競爭永遠是前赴後繼的。一切都生的恰恰好,就像命中注定一樣,隻是蘇歡的命中注定裏,似乎隻有壞運氣。
蘇歡犯了一個不大不的錯誤。此時公司恰恰被有背景的人安排了一個新晉的管理人員,正愁職位無處安放。蘇歡的錯誤恰恰是一個非常之好的理由,於是問題擴大。牽一動全身。
蘇歡被辭退。
她的與世無爭並沒有換來任何的同等對待。這個殘酷的社會似乎本該如此。蘇歡鼓著勇氣敲開了總經理的辦公室,用她以為足夠強勢的姿態去問明原因。
可是也隻是她以為。總經理,那個胖胖的女人,陳嘉。用輕蔑的笑回應著蘇歡的提問。
蘇歡甚至恍惚,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了,跟這個眼前的總經理,也是合作了六年的時間,為什麼此刻,如此陌生,這個光陰,就如同南柯一夢。
陳嘉,蘇歡,你可能是不錯,中規中矩,做事還行,可是你卻不懂得跟你的下屬去打成一片,去拉進關係,去參加聚會,你給我的感覺總是與世無爭,別人你高冷,偏執,這些你都不看重。認為沒有根據的事情不必解釋,可是這是職場。你看這次離職,並沒有很多員工來我這裏明,蘇歡不應該走不是嗎?你要記住,社會是殘酷的,我承認這次是要背後力量安排一個經理進來,但是蘇歡,如果你真的懂得圓滑做人,那麼現在,你是有可能留下的。隻能,原因是一半一半的,你明白了嗎?
蘇歡失笑了,似乎是這樣呢。
她不善交際,隻封閉在自己的生活圈,不願過那般都市的嘈雜人生,因為在她看來如同醉生夢死。而如今的結果看來,也許,別人看蘇歡這般生活才是醉生夢死。隻有蘇歡自己知道,她並不是高冷,也許,隻是不願紛爭,內心裏,終究是幼稚,就如同別人這個年紀總是看著職場劇生活的多麼不易,從而學習經驗,而蘇歡呢,卻依然看著偶像劇甚至韓劇。也跟著那些姑娘一起追逐著偶像男神的剪影,一個微笑也可以牽動半的神經。
終究是幼稚。無藥可救。
可是怪得了誰呢。就算青春都給了這份工作又如何。這個社會殘酷的並不懂得接納你。
蘇歡耷拉著腦袋走出經理辦公室,如同喪家之犬。她是真的沮喪了。
六年,就這樣一筆帶過。輕飄飄的了無聲息。
夜風吹過,上海的街上,蘇歡裹了裹衣服,漫無目的地走著,偶爾有幾輛價格不菲的跑車呼嘯而過,蘇歡抬頭看過去,敞篷車裏的年輕男女,嬉笑著的聲音回蕩開來,比她好幾歲的男孩女孩,無論這些名利是不是他們自己掙得,但是總歸他們比蘇歡要幸福開心。
人與人本身無法比較。
蘇歡腳步慢慢快了些,吹了一晚上的風無論如何也理不清她嘈雜的思緒,她現在隻想回到被窩裏做縮頭烏龜也好,一個失敗者也罷,她隻想睡上三三夜。
順著路往租住的宿舍走,蘇歡隻想紮進被子裏,導致身邊有輛車停下來也無察覺,直到那輛車緩緩地跟著她走了一陣,她才有感覺得停下來,望向那輛黑色的雷克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