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邊王回城了!”
一句大吼,炸開清晨的辰都。
臨街百姓紛紛放下手中活計,衝向街邊,踮腳眺望著城門方向。早早有大家閨秀訂好臨街酒樓雅間,躲在屏風後張望攘邊王秀美的英姿。
人聲鼎沸,隨處可見皆是狂熱的人群。
“攘邊王此次去神獸山脈獵殺行蹤詭異的金璃銷金獸,僅用三日功夫便除了這危害百姓,殺了無數高手的孽畜,真真是神功無敵,蓋世無邊!”
“那是,攘邊王可是武神大人,是五國八部僅有的一位武神大人!咱北辰國有攘邊王的護衛,定能千秋萬代,永世安穩!”
“我家酒樓裏還有從南越進來的冰海雪魚,肉質純鮮,入腑綿長,生精活血,價值千金,定要送入攘邊王府中!”
“我家茶莊剛收上來的十年一出,僅產三兩的雲霧針毛尖茶,也要懇請攘邊王賜品!”
“我家……”
“……”
……
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女,置身於綠竹翠葉之間,躺在橫跨的細繩上,如一抹姿態閑適的雲,隨清風晃晃蕩蕩。滿山微風隨著少女晃蕩的動作而停滯,晃動,再停滯。紫色衣襟下擺隱約露出一小段肌膚,似玉,卻比玉純粹,如雪,卻比雪溫潤。
綠羽紅喙,尾後一段長長火紅剪羽的巴掌大鳥雀“砰”一聲蜷成一團,如一團火焰往少女懷裏撲去。
“啪。”少女側身一讓,火焰便撞到了樹幹上。
鳥兒將紅喙從樹幹上拔出來,飛到少女麵前,火紅箭羽激動地舞動起來。
“你說父王回城了!”少女驚呼一聲,眉眼裏遮不住的喜悅歡欣,從細繩上翻了下來,也不顧麵前泛著白色煙氣的藥爐,如風一般飄了出去。
“親兒,煉神丹即將功成,此時你不在旁看守,是要去何處?”
還沒有飄出去,一道渾厚蒼勁的聲音截住她的去路。
司祺親心裏跳了一下,趕緊換上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轉身的瞬間將藥爐旁的一根草藥塞進鳥兒嘴裏:“師傅,是羽靈貪吃,將這煉神丹最後一脈草藥芳華草毀了,徒兒正要去前山尋找,看能否趕得及帶回新的芳華草。”說完還將羽靈提高晃了晃,力圖讓師傅看清羽靈嘴裏的芳華草。
麵前的人一身黑衣,頎長身姿,麵容隱藏在黑色鬥笠之下,偶爾露出的下頜精致如玉勾斧刻。即使看不清容顏,卻無法阻止周身氣場的流轉。在他身周三尺之內,空氣不再流轉,塵埃不敢迎上,皆對他拜服。
視線隔著黑紗掃在司祺親臉上,有如實質。
就在司祺親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準備求饒的時候,麵前之人忽然開口:“去吧。”
音質如鐵,夾雜沉暗。
“多謝師傅!”司祺親一聽師傅的話音變得低沉,隱含風雨之勢,便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他。隻是師傅平日最看不慣自己樂顛顛念叨父王的樣子,這次居然沒有拆穿她,實在是讓她驚訝。不過,驚訝歸驚訝,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府見父王!她快三年沒有見過父王了!
視線跟隨著司祺親飛奔的身影,黑衣人雙眸變得陰鷙:司澤修,你到底給親兒下了什麼迷藥,讓她孺慕你至此!以你這副醜陋嘴臉,怎配當親兒的父親!
“鐺!”
墨綠藥草被甩入藥爐,白煙散開,一粒碧綠色藥丸從藥爐內滾出。
黑衣人手一揮,碧綠藥丸被收入掌中:“煉神丹!”
自古煉神丹,分兩等。下等用於進階,上等用來續命。而要煉成上等煉神丹,心頭血不可或缺。
意念一動,武力凝成的刀刃紮進心窩,鮮血染上碧綠藥丸。
碧綠藥丸異光一閃,隨後變得墨綠。
黑衣人將墨綠藥丸收入懷中,眼望著城門方向。城門外,有五國最大的湖泊——洞沙湖。
傳說洞沙湖內封印著這世上最為強悍的神獸,而現在,封印正漸漸變得微弱。
黑衣人低低歎了口氣。
親兒,師傅,怕是不能再陪你了。這用為師心頭血煉成的煉神丹,或許可以助你度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