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凝墨,碎星如雪。

百慕大三角深處,一座不知名的小島上,高聳的巨石陣,巍峨神秘,仿佛在訴說著昔日的輝煌。

石陣心,斑駁的石壁上,一縷殷紅的血跡淌過了半麵黝黑,紅衣女子雙眸微閉,口中的血色不斷蔓延,卻麵色平靜,安然等待著死亡。

她名顧流年。

顧流年之名,在當今至高的階層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世人皆知,這個名字的主人絕色傾城追求權勢,這個名字的主人年紀輕輕卻降人無數善弄人心,這個名字的主人及笄之年便通過測試撐起父母留下的頂尖殺手組織,這個名字的主人在世界頂尖的賭場攪攬風雲。

卻無人知,她顧流年先天絕症,活不過三十。

剿滅了世間僅能與她抗衡的組織,她終於達到了巔峰。

連同生命。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她不會被任何人打倒,卻會敗於自己的手中。

隻因,籌碼不夠。

隻有三十年。

但她顧流年,生性嗜賭,輸了又如何?

籌碼不夠,便把自己賭上。

所以,她幹脆放棄了無所謂的掙紮。

百慕大中的巨石陣,是她無意間發現的秘密。與世人皆知的那個巨石陣相比,這裏的巨石,是墨黑色的。

坐在清冷的巨石上,感受著身體內溫熱的液體走向冰涼。

生命漸漸流逝,靈魂漸漸飄忽,卻感覺到了一股潺潺的力量。

恍惚間,似有一雙修長而溫暖的手牽起她的雙手,緩緩包握住。

莫名的,安心。

呼吸逐漸停止,黑石上卻乍然發出耀目的白光。

不知過了多久,白光漸散,巨石陣心的女子,卻不見蹤跡。

??

“阿年,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男子熟悉又陌生的低啞嗓音在她耳畔悄然響起。

“誰?”

久久地沒有回應。

朦朧間,一兩點冰涼的液體,沾濕了她的唇角。

澀的。

一雙溫暖的臂膀輕輕從後麵環抱住她的身子,喃喃喟歎:“你還在,真好。”

就是這種感覺,莫名安心。

“我是,子狐。”

男子的手指輕撫過她的麵頰,淺淺地笑。

不及她作何反應,那絲繾綣的溫暖便飛速散開,世界重歸混沌。

“子狐…”

意識再次消失之前,她隻來得及低念,那個名字。

沒有回應。

??

顧流年隻覺得靈魂深處傳來的力量越發充盈,悄然睜開雙眸,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周圍的一切,仿若虛無。

不是死了嗎?

還有,那個男子。

夢嗎?

指尖抹過朱唇,沒有原本的殷紅。

冥冥中仿佛自有吸引,她詫異地直起身子,身上依舊是那一襲紅衣,拖曳著,沿著心中無由指引的方向邁步,隻見那一片虛無中,驀然出現了一柄黑色長傘。

纖細的手指握上傘柄,靈魂中不斷增湧的那種力量,越發濃實。

一個個莫名的奇異文字不斷從指尖傳來,湧入腦海,組成一句句深奧的咒術。

一條銀光耀目的大門在麵前打開,通往異界??

她坦然邁入,霧色掩蓋的未來。唇角的微笑,如常驕傲,如常淡然。

“我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