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氣極反笑:“柚子兄,別罵了,趕緊開門吧,讓空氣流通流通。”
門豁然開朗,借著朦朦朧朧的月光下,我看見一股氣分子蜂擁而出,猶如一股野外燃燒農作物時秋風乍起的刹那間火頓熄濃煙滾滾。
柚子說:“你能不能不在這裏放,有時候我們還要在這裏吃東西呢?”吃貨用力維護飲食的環境清潔。
夏北說:“德全兄,你的屁股該上一個螺絲了。”
“不行,我可不能讓屁憋死。”我笑嘻嘻地說。
“可我們讓你的屁股熏死拉!”
我故意幽幽地說:“毛主席說,放屁大道理,官來也不起,”
到底主席有沒有說過這句話,我們無從考察,但似乎也有一點道理。
我接著又道,“人不放屁,肯定有病。”
人不放屁肯定有病?我顯然犯了眾怒,大家下床來對我一陣暴打。
隻有柚子沒有打我,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柚子是個又高又瘦的男孩,總是一臉撿到錢的笑容,聲音怪怪的,說話的時候讓別人感覺他在捏著鼻子,像老母雞準備下蛋時候的那種聲音。
他不光長得瘦不拉幾,還愛和女生們整天呆一起,也就是說說話的那種,後來我們發現他有點變態。
他的衣服隻有兩套,都是校服,每次他就這兩套衣服換洗,我們感到莫名其妙、無法理解。
夏北曾經問他:“柚子兄,你就隻有這兩套衣服嗎?”
柚子說:“是啊”
夏北說:“那你從來不買衣服?”
柚子回答:“不買。”
“家人也不給你買?”夏北感到疑惑。
柚子說:“買的,過年過節的時候,他們都會買給我的。”
“那你怎麼就這兩套衣服?”
“很多,我都沒穿,放在家了。”
柚子的一番話,大家都覺得他太節約樸實了,但是又隱隱約約感覺到好像哪裏不對勁,後來終於找出答案。
馬達看見他的皮箱裏有很多女士的衣服,各種各樣,種類繁多,他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就在寢室裏穿著女裝打扮起來。
馬達說得繪聲繪色,他說差不多每天柚子都要穿一次女裝,扮一次女人。
我們對這家夥的癖好來了興趣,夏北興奮得睜亮了眼睛:“真有這麼回事?柚子兄,你現在穿起來看看。”
柚子自然不肯,小白慫恿:“我們不過看看能不能幫你建議衣服的搭配問題。”
他設置了一個坑,柚子跳了下去。不過他還是不太放心,要我們承諾不可以說出去,這算是我們寢室的秘密。
他熟練地換衣、圍巾、披薩,這一係列的動作,就像天天打麻將的人,摸牌、聽牌、自摸、翻雞、推牌。
他穿戴完畢,我們已經笑得不要不要的,我自是眼淚都笑了出來。現在看他就活脫脫地像夜上海的一個舞女,紅色花邊上衣,白色圍巾,超短裙,黑色絲襪,高跟鞋,加上濃妝塗抹的臉,看起來不分男女。
夏北捂著笑痛了的肚子:“柚子兄,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女裝的,哈哈哈。”
柚子沒有回答。
我一直鄙視柚子行為,但是,現在他居然沒有對我動手,我倒是有點喜歡他了,艸!這個變態,還是心地善良得很啊。
我被室友們打了頓,然後腰酸背痛地上床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意朦朦朧朧當中,忽然聽到窗外有人拍窗子。
我略為睜開了一點眼睛,隻見窗外一個血淋淋的人體掛在窗子旁,隨風擺動!
“啊!”
我失聲大叫,寢室的人卻一點都沒有醒來,我害怕得戰戰兢兢,伈伈睍睍。
彎月,寂夜,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