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在皇後身後的別苑丫鬟一個個都不吭聲,任由小玲衝過皇後身邊,去把樓小環叫醒。
小玲雖然不知道這個衣著華貴的婦人是誰,但是也能猜到她的身份不一般,撲到樓小環跟前,用力的搖晃著,要讓她趕緊醒來。
小玲沒想到她隻是離開繞了一圈兒而已,她家小姐就這樣坐在太陽底下睡著了,還被人當做怪物一般的觀看著。
那些眼光,她都覺得刺眼。
“小姐,快醒醒——”
小玲一邊用力晃動著樓小環的肩膀一邊大聲的叫著。
“去,去,一邊兒去……”樓小環雖然感覺到小玲的呼喚,可是惺忪的睡眼懶得睜開,倚靠著牆邊含含糊糊的道,語氣中還頗為不滿,柔軟無力的抬起手朝小玲的聲音來源處揮了揮,又綿綿的耷拉下去。
“去取盆涼水澆上去,本宮就不信她醒不來!”
皇後怒了,用那令人敬畏的威嚴語氣命令道。
“是,奴婢這就去。”
回應的是香草。
昨日不知不覺就被這個剛進門的胖子給整了,今日正好皇後在,有皇後的命令,誰敢不從?
“不要——”小玲一邊扭頭對身後的人懇求道,一邊又回頭繼續呼叫樓小環,“小姐,你快醒醒啊,再不醒就要被澆涼水了……”
小玲的聲音帶著哭腔。
要是在洛城,在老爺夫人身邊,隻會耐心的叫小姐,怎麼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的。
遠到了千裏之外的京都,誰會像老爺夫人那樣護著小姐?就連姑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不一會兒,香草就從井裏打了滿滿一盆水。
她是故意從井裏打的,因為井裏的水更涼。
見樓小環還在睡著,香草打算最後一次詢問皇後,得到確切的答複後她就動手了。
不待香草詢問,皇後忍著滿腹的怒意,道,“快點潑上去,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香草得命,端著水走向樓小環,還不忘對小玲說,“我這可是聽命行事,奴婢對不起小環姑娘了。”
要是不滿,就衝皇後娘娘去,可是,她們敢嗎?
“小姐,小姐……”小玲不停的搖晃著樓小環,一聲聲的呼叫。
她不知道小姐這一次怎麼睡的這麼死,已經叫了大半天都沒有動靜。這又不是睡在舒適的床榻上,靠著硬邦邦的牆也能睡的這麼香?
香草就站在跟前,端著的水盆往腰間收了一下,儲備好力氣,居高臨下的麵朝樓小環,準備澆灌那棵粗壯的小樹苗。
突然,樓小環猛的抬起頭。
小玲還沒反應過來,樓小環已經從地上站起,將她撞開,向前撲了一步,揮手打向香草手中的水盆。
香草剛將水盆向前揚起,樓小環的手就打了過來,正好打在了水盆上。
小環的力氣總是沒有對不起她的身板,香草一時招架不住,那水盆子在她手中改了方向,朝後翻了出去,迎麵就蓋在了她的身上。
咣當一聲響,木盆子砸到了地上。
香草冷不丁的成了個落湯雞立在當下,渾身上下濕個通透。
但是,香草並不是眾人的視線焦點。
隨著木盆子跌落,守在皇後身邊的丫鬟同時響起一道驚呼。
皇後就站在香草身後不遠的地方。
盆子後翻,盆中的水澆在了香草身上,也有一部分很不知禮數的向尊貴的皇後娘娘身上濺去。
當然,被濺濕的也不止皇後一個,但是沒有人能比得上皇後的引起的震動。
樓小環看著被澆濕的香草,又看看其他那些被水濺濕的人,樂的哈哈大笑。
哼,打擾了她的美夢不說,還想澆她涼水!
本來她被小玲吵著迷迷糊糊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那句不知誰說要潑她涼水的話是聽的真真切切。
已經醒過來的樓小環是不打算“醒”了,這個時候醒來多沒麵子呀,索性繼續閉著眼睛裝睡,聽著香草的腳步聲就等著瞅準時候反擊。
哼,看看誰潑誰涼水!
樓小環看看香草,又看看她身後的那個被丫鬟們緊張的貴婦,那個潑涼水的主意就是她說出來的吧?
心眼兒可真夠黑的,就像……
樓小環的眼珠子轉了轉,搜尋著她的記憶。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這個貴婦像誰。
似乎,她的記憶裏還沒有見過如此“貴氣”的婦人,就算淋了一頭的涼水,濕了大半身,也不像別人那樣的狼狽,站在那裏,怒目瞪著她,眼睛裏像種了刺兒一般,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