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那人口中的‘現實’麼。滅絕的人性,她,曾經不是沒經曆過,甚至於刻骨銘心。卻因為這段日子雲大人和水門大人的出現,將人那陰暗的一麵漸漸淡忘。

果然,還是不行。比起那個人,她……真的太弱了。

“呐。”一直將頭靜埋在伊雪懷裏的再不斬開口了,“雪姐姐,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那些都是他們的同伴,親人啊,怎麼可以……”

“再不斬,是我們把人想得太完美。人類可以為了所愛變得無比溫柔,亦可以為了自己而變得無比殘忍。正如我們所知,人有時會為了生存而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這些被放棄的東西,有良心,有尊嚴,有親情,也有愛情。”伊雪腦海裏回憶著水門曾說過的話,那時她不懂,也是在此刻,她才明白那些話的真諦。

“可……可是……”再不斬說著,身子也跟著顫抖嗚咽起來,兩人一臉頹廢地上了惡魔島。

上了岸,再不斬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像是在控訴,更像是在告別什麼。

經曆這些之後,他又當如何麵對將來的自己。如果他也變成這樣,又當如何?

“為什麼,為什麼……咯……咯……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活在這樣的世界裏,難道一個人就能夠理所當然地因為想要活下去,傷害自己的親人朋友嗎?”再不斬抱住伊雪的腰,哭喊著。

伊雪張張嘴想說什麼,熟悉的溫柔男聲卻突然從兩人的身後響起,“這就是你們現在必須要麵對的現實。”

“老師?”

“水門大人?”

“兩位小家夥受打擊了吧,原本我是不想讓你們這麼早就接觸這個世界的陰暗麵,可為了讓你們能更早地看清這個世界,明白什麼叫所謂的現實,不得不如此。”說著,水門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也有些哀傷起來。

恍惚間,他似乎回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麼天真,一心想要守護木葉,一心想要當上火影。可在他進入暗部後,他遲疑了,甚至開始質疑自己的理想,所謂的目標。還有那些,曾經……那些……自來也老師教導的信仰。直到……師父的傷心離開,到最後那個披著B級任務的暗殺。就在小雲為了救他,一次接著一次,毫無聲息地躺在他的懷裏,他猛然覺醒。

或許,他以前所謂的守護,隻是他單方麵的自以為是。因為那個守護,他接下取下他人首級的任務。也是因為那個守護,他甚至連剛剛出生的嬰兒都不能放過。

這真的就是,他要的守護嗎?

他疑惑,迷茫,那段時間就仿若陷入一團沒有出口的迷霧中。師父的背叛以及那個B級任務真的就是表麵上那麼簡單嗎?相信三代大人,還有木葉的那些勢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嗬,守護木葉,讓火之意識照亮整個村子。創立木葉的初代,是否有想過,他曾經的保護意識到了最後就成為傷害他人肆意屠殺的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