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再次回到原來的生活,同時她嫌惡自己現在的樣子。

所以沈芸是有過輕生的念頭的,而恰好她是個行動派,有了念頭有了想法就得付諸實踐的那種。

所以沈芸也就這樣做了,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躲在紀家給她安排的房子裏,自己一個人,就當作閑暇時候的快樂不成?

她會在手腕上割下一道又一道的劃痕,在浴缸旁邊或者是洗手台的邊上,看著原本裏麵有著的清澈的水被染成或深或淺的紅色,看著自己的血液慢慢的流出來並且暈染開來。

她最喜歡血液慢慢流出的時候,那種情況下,總能讓她感覺得到舒服。

很是讓她喜歡。

所以她也就常常會使用這種解壓方法,在她閑暇或者是被噩夢纏身的時候,她會給自己放一點血。

也許會有些讓人感覺到難以置信,但是沈芸真的是很喜歡這種方式。

流點血破點皮是常見的,更何況沈芸在紀家的境況不是特別的好,因為紀老爺子在經曆了寧昕彤的事情之後重新改了規定,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沈芸住的屋子,他不想再讓他的孫子再和這種不三不四不入流的女人交往。

對,就是不三不四不入流的女人。

寧昕彤嘛,紀老爺子能勉勉強強把她劃入平民小戶的名頭下,但是對於沈芸這樣的女人,對於這個所有老底都會惹人圍觀的人,紀老爺子還是不想讓自家孫子和她有所往來,所以沈芸住在紀家一個偏僻的房子裏。

而且,經過寧昕彤的那件事情之後,紀老總覺著這些女人隻會作妖,配不上他的孫子,無論是在身世上還是為人處事上。

沈芸看著手腕,她想要,在上麵,再加一個新的痕跡。

就權當是對所有的一切,包括她所看到的所經曆到的還有那些沒用的聽說的,這所有的一切,舉辦一個再見典禮。

再見,再也不見。

總歸得有一個了結不是。

沈芸看著自己的手腕,有些出神,若是割了這一下,她便是再也沒有繼續陪在紀弈坤身邊的可能性了。

然後她又輕輕地笑了,到了這個時候,自己怎麼還會有著繼續跟在紀弈坤身邊的這種想法?

不可笑嗎?

不是可笑,是很可笑。

沈芸最終還是割了下去,用她剛剛擦幹淨的還有著血液的殘餘氣味的刀。

就這麼輕輕地,輕輕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然後她把刀扔在了地上,扔下刀的那一瞬間,沈芸想,自己可能就快要得到救贖。

那些用鮮血堆砌起來的救贖,是她沈芸的救贖。

沈芸看著早就已經死透的錢偉,看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走到他的麵前,把他沒有闔上的眼睛給合上。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一切的一切,結束在今天,結束在此時此刻就好。

活著,或者是死亡,現在於她而言,都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沈芸的手腕,還在滴著血,她想出去,紀弈坤在外麵。

所以她走了出去,腳下一片蜿蜒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