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夫人。”
李司機約莫四十出頭,平常裏看著是一副老實人的模樣,但那雙看似平淡無光的眼睛,卻藏著銳利的鋒芒,他點了點頭,領了陳母的話,立刻就帶人出了門。
陳母在家裏坐立難安,陸施施一分鍾不被帶回來,她就一分鍾焦灼難耐,偏偏在這個時候,陳父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見陳母臉色十分難看,便問她。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母本就緊張,一見陳父回來,更是雪上加霜,一想到孩子的事情要是被陳父知道,還不知道這個冷血的男人會怎麼對待自己,陳母的內心就很崩潰。
“沒……沒什麼,媽怎麼樣了?”陳母問起陳奶奶,想轉移陳父的注意力。
陳父麵無表情地搖搖頭,在陳母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略有不耐地說,“還能怎麼樣?隻能等死,也就這個月的事兒了。”
看著他無關痛癢的模樣,陳母在心裏不由冷笑,這個男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都快要死了,竟然都是這種無所謂的樣子,可見心裏有多無情,多冷血,如若當年他對自己有一絲的溫暖,也不至於她會去做那種糊塗事!
陳母沒有說話,此刻心裏正在盤算著如何阻止陸施施公開身份的事情。
陳父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又說,“有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陳母的心理咯噔了一聲,神色略緊張地看向他,表情盡量顯得鎮定,她問,“什麼事?”
“方敘找我談過,他要跟童臻一起離開陳家,淨身出戶。”陳父說,前些天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愁眉不展,隻是現在說起來,卻完全沒有了那時的焦慮。
此時焦慮的,是陳母。
“什麼?你同意了?”陳母驚詫地問。
“怎麼可能?我難道會不知道讓方敘離開陳家意味著什麼嗎?”陳父輕哼一聲,“童臻那個孩子,我自會打算,你不用操心,隻是方敘這邊,到時你要盡力安撫。”
陳母聽著有些不對,試探性地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這你就不用管了!哼,女人麼多得是,方敘這孩子真是不懂事,非要在童臻這個沒用的丫頭身上吊死,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聽著陳父無意識的訓斥,陳母隱忍地閉著了閉眼睛。
在他心裏,除了權利,金錢,還有什麼是他在乎的?
就連孩子也隻是他手裏的一顆棋子,不聽話的棋子,就隻有一個下場……
同時,已經逃離竊聽現場的童臻,接到了陳方敘的電話。
“王嬸說你出門了?現在在哪裏?為什麼出門不告訴我一聲?將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了嗎?”
陳方敘的聲音聽起來陰沉的很,童臻卻嬉皮笑臉道,“你問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一想到他對陸施施說的那些話,童臻就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要不是此番跟蹤他們,她哪裏知道陳方敘竟然能將對她的感情藏的這麼深,平日裏卻表現那麼平靜,這個男人還真是……
陳方敘聽到她戲謔的聲音,先是一愣,但很快恢複正色,“快說位置,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有開車出來,一會兒就到家了。”童臻說。
聽到陳方敘似乎很緊張自己,童臻看了看外麵的車況,這條路似乎有些堵,還是抄近路回去吧,省的回去晚了,又該看陳方敘的黑臉了。
陳方敘聽到她身邊的車流聲,知道她正在開車,便也不多說,隻又叮囑了一句。
“嗯,路上小心。”
“好!”
掛了電話,童臻便從前方一個十字路口轉彎,駛向另一條車流少些的道路,準備從這條路抄近路回家。
在轉彎的時候,她發現有輛黑色的商務車,總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的車,她直行,黑色商務車也直行,她轉彎,那輛車也轉彎,想到陳方敘最近總是讓她少出門,恐怕就是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那這輛車是不是在跟蹤她?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童臻在快到家的時候,故意開到附近一處公園外的公路上繞了一圈,這麼無聊的行程,如果那輛車還跟著自己,那她就要趕緊告訴陳方敘了。
隻是在繞了一圈後停下來,童臻發現那輛商務車並沒有跟在後麵了,她不由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於是重新啟動車,前麵再轉兩個單行道就是別墅區,想到陳方敘正在家裏等她一起共進午餐,童臻笑了笑,腳踩油門兒,反正這條小路很少有車。
隻是她沒想到,她剛要轉彎的時候,那輛幽靈般的黑色商務車,突然橫現在她轉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