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翌辰苦著臉,“這麼苦,別是毒藥吧?要不,你喂我喝?”
瞪了他一眼,百裏秋水將藥碗往桌上一放,回了他一個白眼,“總之藥我放在這裏了,喝不喝呢是二哥你的自由,不過看在你幫了我一場的份上,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
“這藥你要是拖拖拉拉不肯喝,病自己好了倒是沒什麼,就怕越拖越厲害,要是能病得直接死了呢,那也不算太可怕,怕的就是變得跟四弟弟一樣。”
百裏秋水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到時候呢,你可就誰也不認得了,別說賭坊青樓,就連路邊的茶館酒樓都不會讓你一個傻子進去玩的。所以這藥,二哥你到底喝不喝,自己看著辦吧。花瓊,咱們回寶曠院。”
說完,百裏秋水就理都不理苦著臉快要哭出來似的皇甫翌辰,扭頭就出了他的臥房,身後隱約還能聽得見皇甫翌辰那甕聲甕氣的叫喊聲。
百裏秋水不知道的是,當她一離開臥房,那蔫頭蔫腦坐在床上的皇甫翌辰,臉上皺成一團的五官就在瞬間恢複如常。
他跳下床,捧起那碗藥,眉峰輕輕一挑,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良藥苦口麼……”
看著那裏頭黑乎乎的湯汁,皇甫翌辰淡淡一笑,悠然地抬起手,將那酸苦的藥汁一飲而盡,舌尖輕輕舔舐幹淨唇角,麵色分毫不改……
在回去寶曠院的路上,花瓊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以前奴婢怎麼沒發現,原來二少爺是個這麼有趣的人!”
“有趣?”百裏秋水一臉的哭笑不得,“我看是讓人頭痛才是。”
“怎麼會,二少爺雖然有些……跟一般的世家少爺不太一樣,可是奴婢卻能感覺的出來,二少爺他對小姐可是真的很好,不輸給那些親生的兄長了。”
親生的兄長……百裏秋水笑了笑,若是花瓊指的是百裏昔年的話,那皇甫翌辰何止是不輸給他,單憑他不想要了自己的命這一點,就已經勝過了百裏昔年千百倍了。
就在這時,花瓊突然咦了一聲,示意百裏秋水看向前麵的某處,“小姐你看,那個不是四小姐身邊的丫鬟麼?”
順著花瓊的視線看過去,在前麵不遠的地方,那抹著眼淚快步走過去的人,可不正是百裏可青的貼身婢女倩兒麼。
看起來,倩兒哭得很是厲害,盡管竭力地壓抑著啜泣的聲響,可臉上的淚痕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她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百裏秋水麵露狐疑,難道說,要如何處置百裏可青,父親已經下了決定?
想到這,百裏秋水吩咐花瓊,讓她去打聽清楚,之後再回去寶曠院,告訴自己,在自己離開之後,百裏於道到底是如何處置百裏可青的。
花瓊應了聲便快步走遠了,百裏秋水一個人回去了寶曠院,等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便看到花瓊急急忙忙地回來了,一張臉上隱隱透露出幾分激動。
進了房間,花瓊先是仔細將門掩好,之後才快步走到百裏秋水的身邊,低聲道:“小姐,四小姐往後在府裏,就隻能算是位名存實亡的小姐啦。”
“名存實亡?”百裏秋水眼睛微微一眯,“什麼意思?”
“回到房間之後不久,老爺暖過來身子,起初還沒想起來要著急處罰四小姐,可等到喊來的大夫給他包紮的時候,老爺才意識到自己這回是破了相,之後就勃然大怒,沒等大夫說完換藥的時間就把人給支走了,然後立即又將四小姐從柴房裏頭拖了出來。”
花瓊說著,臉上那隱約激動的神情怎麼都壓抑不住,那接二連三想要栽贓陷害小姐的四小姐,總算是得到了報應,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吞了口唾沫,花瓊接著說道:“奴婢聽自己的小姐妹說,四小姐被拖到房間裏之後,老爺先就讓婆子架穩了她,讓人打了她四十耳光,臉都腫的不像樣子了!”
“之後呢?”百裏秋水笑了笑,平靜地問道。
依照百裏於道那如此好麵子的脾性來看,百裏可青把百裏文斯推下水在他眼裏或許都不算什麼,可她卻讓他這位兵部尚書大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地落了湖不說,還在臉上添了一道那麼明顯的傷口,百裏於道大概是絕不會輕饒了她的。
“之後老爺看四小姐的臉真的不能再打了,也就沒再讓婆子們繼續打下去了。可老爺的怒氣卻是一點也沒消呢!”花瓊說道,“小姐您怕是猜不到老爺是怎麼處置四小姐的。”
不等百裏秋水猜測,花瓊就已經急不可待地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