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四妹妹懷疑的話,那麼你就親自去換一盆其他的水來,再把這雪裏藏墨放到水裏,看看是不是會有同樣的效果。我是不介意多做一次實驗,好讓大家徹底看明白的,如果四妹妹你也不介意的話,那就要勞煩你去跑一趟了。”
“我……”百裏可青愣怔在了原地,她怎麼能去,她不能去!因為她知道,不管是她還是其他的人,就算是將這盆裏的水換再多次,結局也還是一樣的!
氣急攻心的百裏可青,眼角狠狠抽動了一下,一時失去理智,抬手用力一揮將那銅盆甩到了地上,咬牙切齒地瞪著百裏秋水,“打水是下人該做的活,你有什麼資格頤指氣使命令我去做!?我可是百裏府的四小姐!”
大夫人的麵色微微一沉,這個百裏可青,可真是……上不得台麵的一個。現在根本就還沒有蓋棺定論,還沒有到最後一步無路可走的時候,她先就慌了神,這不是明擺著要讓別人來懷疑麼?
目光迅速地劃過自己的一雙兒女,大夫人的眉心又不易察覺地緊了緊,這次的事情,百裏可青能不能夠保得住她不在意,她隻是期盼,自己的這對兒女可以置身事外,千萬不要被牽連進去才好。
銅盆落地的餘音散去,百裏秋水又開了口,“剛才大家想必都看到了,這塊玉,的的確確就是雪裏藏墨,是極其名貴的玉種。這一點,想必毋庸置疑了吧?”
“那又怎樣!?”百裏可青冷笑道,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了些許的扭曲。
“也就是說,這玉,根本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而且,據我所知,這雪裏藏墨,隻會在一處地方出售,那便是每年臘月前的兩個月。在這兩個月當中,唯一出產這雪裏藏墨的澚州,才會在澚州最大的玉器行進行拍賣,每一塊雪裏藏墨,都可謂是價值連城。”
百裏秋水微笑著說道:“因此,若是父親當真打算找出這塊玉佩的主人是誰的話,難度也並不是很大,隻需要查清楚,今天所有留在百裏府當中的人,有誰是曾經在這個時候去到過澚州,又或者是有熟識且信得過的人在澚州的,十九八九就會是那人了。”
聞言,百裏於道等人的臉色又均是重重一沉,百裏秋水所說的時間,正是百裏昔年在外遊學的時間,而在那個時間段之內,百裏昔年,也正是在澚州的!
“怎麼了父親?父親為什麼這麼驚訝?”百裏秋水佯作什麼都不知情,疑惑地看著百裏於道,“難道父親已經知道,這塊玉佩的主人是誰了?”
百裏於道的臉色已經陰沉難看到了極點,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了百裏昔年,但對於這他最為倚重的嫡長子,他的心裏卻還是存在著幾份盲目而本能的偏袒,不必開口證實,自己就已經打算要否定這一結論了。
氣氛在百裏秋水說出這番話之後,就變得無比詭異了起來,幾乎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卻始終都沒有誰肯先張開口,打破這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就在這時,百裏伊人眼睛微微一轉,忽然麵露驚愕,上前來仔細打量了幾眼那玉佩,而後眉心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我……我想起來了。”
“剛才聽到秋水說起雪裏藏墨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有點耳熟,現在再看看這玉……這不就是大哥先前遊學的時候帶回來的麼?”
百裏昔年眉心猛地一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百裏伊人,現在他們忙著推脫這玉和自己的聯係都還來不及,她怎麼卻上趕著要承認下來!?
百裏伊人深深地掃了一眼百裏昔年,語氣卻輕鬆地很,“怎麼了,大哥,難道你想不起來了嗎?之前你不是還跟我提起過這塊玉的麼?”
“我記得那時你跟我說,你陪十四殿下一起去了玉器行,十四殿下因為覺得與你投緣,後來就買了一塊送給你,說的不就是這塊雪裏藏墨麼?”
十四皇子宇文碩雖然蠻橫愚鈍,可是在同別人來往的時候,卻是出手最為大方的一個,其他的皇子不管是明麵上表現如何,實際上他們的每一次示好,都是在為了以後其他的打算鋪路,唯獨這十四皇子,是真正的花錢如流水,隻要興致起來了,就會隨心所欲地贈送昂貴之物。
百裏昔年心中越發狐疑了,這玉本來就是他自己買的,而且現在不管是他自己買來,還是宇文碩贈送,這塊玉都已經跟他脫不了幹係了,他不懂百裏伊人為什麼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