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這一頭是我們的小蠻姑娘自個兒心裏頭亂猜地暖日白天。
那一頭裏就到了月光流襲涼風簌簌的暗夜。
暗夜暗透了的山際,就顯出月光的華彩來,隱隱透出有倆人正快馬蹄疾地狂奔於山路上的身影來。
打前一人拿紫紗蒙了麵作女裝打扮,駛一匹赭棗馬跑得飛快。
後一人則是一身短打扮的男仕形象,駛一匹淡黃杜馬趕卻也得辛苦。
兩人在空曠的山間以規律的馬蹄聲作交流。
原本嘛,卿本佳人地你儂我儂一番也頗有一番韻味,也不幹旁人甚事。
但有人就是很不給麵子地得出來搗亂。
兩人待到倚月疾行,草木盡過,月亮慢慢地從西邊越過彩色的雲,移向中空,再走進一朵濃雲中。山間早已是景物移換幾重,人影、樹影、賊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暗。
暗得透了,就伸手不見五指。
樹林中……
“可見是個慣走路的”有人叨了一句。
觀察良久
回頭對一小斯篤定道:“道待回去告知吾兄,此二人有異。”
話音未落便不知何處出來一個女侍,躬身道:“傳二夫人話。”
那二當家的便垂首恭聽。少頃便聽那人說:
“傳二夫人話,請二當家的阻前衣紫紗者。”
未待那二當家的答應,就見一支木箭穿過重重人防,直直地射向那二當家的。
“啊啊啊——醃臢豎子,苦殺吾矣。”二當家的頓時苦叫連天。
眾人看時,隻見一支不知出處的細韌木箭直直穿入人眼球。
二當家的一邊用手捂住左眼流血披麵一邊唾罵不止。
那侍女也呆了,不由分說地被七八個人頓時圍住,進出不得。心裏膽顫涕泗縱流地跪下地邊磕頭邊道:“此不涉奴事,不涉奴事……”
眾人一看頭兒傷了也顧不得是不是正在打伏擊,誰是凶手,連忙七手八腳地上二當家的跟前伺候著。
有理智的則帶幾個人上前圍了那侍女正待盤問,忽聽林間一陣大笑,聲音清朗:“道上兄弟,爾等形跡已露,仍誓要此般學鼠輩於林木中掩藏乎?”
不久又聽大笑。
林中人本來還以為等的是個如花似玉的閨中弱女子,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個男扮女裝的把兒爺,不僅傷了他們二當家的,還把言語來調笑……
眾人頓時那是眉倒豎眼園圓睜肝兒心兒沸湯裏燉得哇哇作燥火上心頭,十七八個蒙麵客當下就從灌木中蜂湧而出,向笑聲包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