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畏畏縮縮地向郝仁走了幾步,然後停在半道上:“郝哥,雷鋒,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別嚇我!難道你得了絕症?”我實在是猜不透郝仁想說什麼,準確地說,是沒法猜,我很早以前就說過,郝仁的思維異於常人,像是我這樣的典型的凡夫俗子是如何也參透不了其中的奧秘的,我甚至連他此刻到底是醉著還是清醒著都猜不出來……
他還是看著我,並不回答我的問題,他說:“過來,到上麵來。”我比劃了一下他在的那處的高度,絕對不是我能隨隨便便爬上去的,再說了,我這體積,估計上麵也容不下一個我,何況我剛剛吃完飯……“哥,你就不能下來嗎?我,我恐高……”(好吧,我承認這些都是借口,現在我隻是擔心郝仁一會兒跟我說離婚,我會忍不住跳下去,然後與世長辭,或者,一會兒郝仁說了離婚,我果斷拒絕,郝仁見勸說無果,以死明誌。(好吧,我承認,事到如今,我還是沒辦法確定郝仁對我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樣的)
郝仁歎了一口氣,然後從單手撐著杆子,準備翻下來,腳下卻是一滑,哦,多半是醉了,當初他到處打架的時候,這種地方絕對是小意思,如今雖然是“不當大哥好多年”我估計,水平也不能退化到這種地步。我往前跨了一步,給他搭把力,免得他真的摔在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暴了呢。誰知道,我這扶是扶住了,這廝卻直接坐在了地上,順便把我拉下去,我有潔癖啊~
我和郝仁終於平視,郝仁便拿一種“水汪汪”的眼神看著我,就像我倆結婚前,他要說那些不像情話的情話的時候一樣,我吸了一口氣,拍拍手上的灰,如果可以,我真想堵住他的嘴,我還真擔心他來個“首尾呼應”,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告訴我他暗戀我很久,然後開始我倆的故事,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告訴我他發現我倆並不合適,然後,然後自然是結束我倆的故事。
我聽得見我心跳的加速,但也許是錯覺,心想,老天(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想要強調什麼唯心主義還是唯物主義了)最好能夠仁慈一點對我,別讓我還沒有進入女主角的角色中就“一秒鍾變炮灰”這落差太大,“臣妾挨不住哇”。郝仁還是在笑,我總覺得,郝仁這個時候笑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或者說,郝仁在我眼裏,可能一直都是一個大男孩,所以,我才會覺得他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米蟲啊,我們好像一直都沒有這麼嚴肅認真地聊過,是不是。”是啊,你也很久沒有這麼嚴肅認真地喊過我這個外號了。我點了點頭,看看郝仁,再看看睡在椅子上的,他侄子。郝仁吐出了一口氣,酒味很重,我估計再聞一次,我就該過敏了。郝仁的眼睛裏有一盞被蟲子圍繞的路燈,估計是在我身後,所以,此時,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我身後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