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穎咬著嘴唇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許敬丹拿起病例拉著安穎就出了辦公室,在走廊裏就訓斥道:“安穎,你能別傻了嗎?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不幫你了,剛才醫生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如果以後出現什麼問題怎麼辦?真的要賠上一輩子的幸福嗎?最起碼你要和任鵬飛商量一下吧?”
“我不想和他商量,對不起丹姐,這次的任務我必須要參加……我不能瞻前顧後,任鵬飛會理解我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選擇離開他……”
“為了祖國?”
“為了祖國!”
許敬丹盯著安穎的眼睛許久,最後喃喃道:“好,我妥協,你去請假,後期必須調整好,這和坐月子是一樣的,這事聽我的。”
“嗯,謝謝丹姐……”
後來,許敬丹和任鵬飛聊起過這件事情,她說當時安穎的眼神讓她無法拒絕,那種眼神像極了他們特種兵出征前的樣子,無欲無求,心無雜念,那一抹神色毫無波瀾,卻又不顧一切。安穎是她最佩服的女軍官。
這件事情,任鵬飛當時是毫不知情的。後來他也曾問過自己,如果當時自己知道這次事情,會不會阻止安穎打掉這個孩子?他相信隻要自己說出口,安穎肯定立刻心軟。
有些事情是沒有答案的,尤其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回過頭來感覺遺憾、後悔、內疚、自責都是無用的,任鵬飛才不會做那樣的假設,他知道自己是足夠愛安穎的,不管她做什麼決定,他都不會反駁。
安穎在許敬丹的強製安排下住到了軍區總院,雖然打掉一個五周的孩子風險並不大,但畢竟安穎的生理條件差,必須要養一段時間。安穎這次很聽話,主要是因為她不聽話許敬丹就不幫她了。
這麼大的廣州,除了戰友和任鵬飛,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和親人,她必須要得到許敬丹的幫助,因為她內心還是恐懼的。
但還是有認識的,比如常銘和佟義,但女人難以啟齒的事情怎麼可能告訴他們。他們要是知道了,那任鵬飛也肯定是知道了,這群兄弟絕對是穿一條褲子的,肯定讓任鵬飛來阻止他。
安穎不是怕任鵬飛知道,而是怕任鵬飛說一個“不”字,那樣她的心會一瞬間軟下來,甚至會忘記軍人的使命和職責。
話也說回來了,常銘最近忙的很。
常銘手上有兩個寫字樓,都位於市中心的大廈內,寫字間都租賃給數十家中小型公司,但在今年八月份全部到齊,常銘下了逐客令,將兩個大廈裏的幾層寫字間空了出來,當然了,除了黃家偉的公司。
之所以這麼做,是常銘啟動了一個大項目。他把這些寫字樓租給那些資金不多的大學生團隊創業,如果創業成功他要收取股份。換句話說就是以租金的方式入股年輕團隊,算是一種投資吧。
當然這些年輕團隊是不成熟的,創業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常銘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做慈善,而是生意。不賺錢的生意他當然不做,所以他需要認真篩選、斟酌,選出優秀團隊入駐,進行同意管理和培訓,這個事他自然交給了黃家偉,除了要忙自己的公司,這幾層樓的創業團隊他也都要管,好在有佟義和陳野幫他。
佟義別的或許不會,但是管理這些二十多歲的小毛孩子還是可以的,平時監督他們及時倒垃圾、安保和管理,這些他還是擅長的。
這件事情因為是常銘在部隊裏就想好的事情,所以退伍之後就立刻著手安排,目前還停留在觀察階段,有些大學生團隊的想法新穎經驗不足,有的幹脆就不靠譜,常銘和黃家偉仔細斟酌後,準備成立一家培訓公司,幫助這些大學生實現理想。
從各方麵看來,常銘似乎真的要幹一番大事業,並且想法新穎,符合常銘自由投資人的想法。一旦這些大學生團隊成熟了,吃幹股可比收取租金強多了,隻是現在還不是很係統,需要黃家偉繼續打磨。
黃家偉也經常抱怨,本來他自己想開個小公司奮鬥一下,這常銘一出來,他好像成為職業經理人了,常銘這個老板什麼事情都交給他,還不提薪酬……
佟義倒是越來越踏實,因為常銘看上去真的沒有什麼異常了,好像就是在積累資金為以後進軍金融業做準備。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不用留在這了,畢竟幫不上什麼忙。
發現常銘並不是準備毫無理智的去報仇,他準備和常銘說這件事情,一大早就來到大廈找常銘聊聊。
然而常銘並不在,佟義隻好去找黃家偉問問。
“佟哥,常銘剛下樓,你沒看見他嗎?”
佟義皺著眉頭,忽然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剛才上來的時候注意到,另外一部電梯也在一樓,常銘絕對是看到自己上來後,從樓梯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