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做什麼,都為了唯一的兒子考慮,但是我現在想,也許我做的,是一個母親該做的,卻不是他所需要的,不是他想要的,我當年,就不該插手,應該讓他自己解決的,不然,這件事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南宮慧咬唇,十分的自責,“如果當年,我能不插手,現在的阿尊,也沒有這麼痛苦,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坎,但是如果這麼坎,是他不想過的,一輩子都不想過,那麼,這個比什麼都痛苦,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是我啊!”
“阿姨,你不要這麼自責,你現在隻要想著,怎麼讓他以後過得更好。”夏季生怕南宮慧一個低頭,那麼,她夏季一個人,又能做出什麼風雨來?
她夏季,是拓跋尊不要的女人。
至少南宮慧,是拓跋尊的親生母親,還比較有分量一些。
如果南宮慧都不管了,那麼,她做什麼,都沒用。
都是不自量力。
為什麼,才幾天而已,這一切都變了個樣子。
“我也很後悔,不該去找沈安心的。”南宮慧死死地伸手捂住臉,“不知道阿尊心裏有多難過,我已經老了,以後,要陪著阿尊一起走下去的人是沈安心,我不該毀了他的幸福。”
“阿姨,你先不要亂想,先好好休息,你現在隻是太累了才會亂想,請你好好休息,快點振作起來!”夏季一個勁地催南宮慧恢複冷靜。
手上沒了南宮慧這張王牌,她就真的輸了。
南宮慧不說話,也不想吃飯。
沈安心離開醫院的時候,接到拓跋尊的電話。
“聽說你去醫院了?”拓跋尊的聲音十分輕鬆。
不知道為什麼,沈安心倒是有幾分心虛。
“嗯,我是去了,怎麼樣,你就不怕我再對拓跋夫人做些什麼?”沈安心在這個話題上是敏感的,挺直了腰杆,聲音絲毫不退讓。
“我知道。都知道。”拓跋尊低頭冷笑了幾分,如果沈安心親眼看見拓跋尊的笑,一定會意外,他的笑是多麼溫柔。
“安心,有空,你可以去見見我媽。她,對你沒什麼意見,主要是覺得,我對你好,是我比較吃虧。”拓跋尊知道南宮慧做什麼都是為了他。
沈安心一抬頭,倔強的小臉揚起,“拓跋少爺,我不想講電話了,我要打車回去。”
“哦,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你沒司機也沒車,我的女人還打車,真是掉麵子。”拓跋尊伸手一按眉頭,想了想說,“我給你買輛車。你喜歡去哪裏,自己就能開車去。”
“我沒駕照。而且,我不喜歡開車,我喜歡做公交,安全。”沈安心天生有些怕死的。
“這年頭沒什麼東西是安全的。”拓跋尊鬱悶,沈安心都不看新聞嗎?
最近飛機,公交車出事的比較多。
“平常我對你的話,都是不感冒的,不過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沒什麼東西是安全的。”沈安心單手一插口袋,“於是我決定了,走回家。”
“瘋了你。”拓跋尊臉色一抽,“你靠你的小斷腿,你要走到哪一年?”
靠。
這人還記得她身高的事。
沈安心翻了翻眼珠子,“我真的不愛跟你講電話,說倆句就橫。”
“你還挺傲嬌的。”拓跋尊從接到袁亦城電話起,心情就好了起來,沈安心對南宮慧沒仇恨的意思,還特別去看南宮慧了,這是拓跋尊樂意看到的。
南宮慧,沈安心,都是他想保護的。
“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拓跋尊說,“馬上該午餐時間了,剛好我陪你吃飯。”
“我不需要人陪。”沈安心走了一段路,發現走路很累,若真的走回家,估計累得不成人形,於是一邊走,一邊與拓跋尊打電話。
“嗯,你不需要人陪,但是我想陪你。”拓跋尊掛了電話,“別動,我開車過去。”
沈安心無語地握著手機,他知道她在哪?
拓跋尊確定,沈安心大致在醫院附近,饒了幾圈,果然找到她。
拓跋尊這時高高在上地端坐在車裏,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雜質,定定地望著沈安心。
沈安心沒想到拓跋尊真的能找來,視線沒躲,回望著拓跋尊。
隔著幹淨的玻璃窗,沈安心一動不動,望著拓跋尊在笑的臉,同時也讀懂了他的口型在說,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