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出了雲崢的窗門,而我卻已經驚詫莫名了。
安安?這是巧合嗎?對方剛好和我同名?但是為什麼我會看見這一幕,就連心裏的酸楚也一模一樣?
女孩翻出牆後,不死心地站在窗角,咬住下唇時的倔強模樣,跟我半大時候受委屈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不行,無論如何我得保住他。”女孩安安壓低了聲音道,“雲崢,我說過要嫁給你的,你可不能忘記了呀。”
接下來的一幕幕,就跟一部玄幻大劇一般,跌宕起伏,簡直讓我心髒緊縮成了一團。
雲崢果然在幾天之後就被喂下了藥,釘進了棺木裏,被活活埋進了泥土中。
那棵巨大的梅花樹,落了滿滿一地粉嫩的花瓣,就如同梅花落下了眼淚一般。
沒有人察覺,當雲崢沒有了掙紮的生息之後,那個粉嫩身影出現在了梅花樹的麵前,臉上殘留著淚痕。
“什麼是天命不可違……為什麼不許我救他……讓我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女孩落下的淚那麼晶瑩剔透,落入塵土中時,卻分明帶著點紅。
“算了,既然上天非要讓他變成不死之身,和我長相廝守,那我又何樂而不為之呢?”
女孩站直了起來,身形陡然升高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睜睜地看著,她身上柔軟的紗幔布料緩緩滑落到了地麵上。
那肌膚,晶瑩似雪,嫩滑得水滴能在上方輕輕滾動,又帶著吹彈可破的觸感,夾雜著梅花清新的香氣。
我屏住了呼吸,看著她潔白的手臂一揮,泥土已經自動分開到了兩邊,一副棺木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棺木的蓋子被輕輕揭開,露出了裏麵雲崢雪白的臉龐。
他的臉龐上還殘留著淚痕,唇角緊緊地咬住,仿佛在忍受著臨死前被背叛的錐心痛楚。
女子走到他的麵前,此時的她身上已經不著寸縷,她長腿一邁,已經邁入了那棺木之中,我隻看見白光一閃,她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那棺木裏。
轟隆隆。
那棺木仿佛是有自我意識一樣,蓋子自動地蓋上了,泥土就像鏡頭倒放一樣,覆蓋到了棺木上上方。
一切還原回了原來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變化一樣。
我的身形卻再也動彈不得了。
我的視線就停留在最後看見那女子除下輕紗,裸出柔滑雙肩的那一幕。
女子的右肩肩頭上,有一顆淡粉色的小小的痣,我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右肩頭。
我的右肩上,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痣,從我有記憶開始,我身上就已經有這顆痣了。
是巧合嗎?剛好她也叫安安?也跟雲崢扯上關係?也有跟我一樣的痣?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我心頭醞釀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卻是心亂如麻。
我隻能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走馬觀花一般的改變著。
梅花花開花落,一個男人帶著道士,砍倒了梅花樹,梅花樹轟然倒地的時候,汩汩的血液從那樹身流了出來。
棺木被掀開,裏麵露出了雲崢的身體。
我也吃了一驚。雲崢的身體在棺木內不僅沒有腐壞,甚至還在繼續成長著,當年入土的時候,還是半大的少年,現在卻已經是青年的模樣了。肌膚光潔似雪,雙眸雖然闔著,卻也能想象出,那雙眸子睜開的時候,會流露出怎樣的絕代芳華。
我的心被深深撼動了。
哪怕見過雲崢已經很多次,哪怕和他再親密的事情也都做過了,甚至見過其他容貌也很出色的男子——比如蘇染,比如許揚,比如森夜,但卻沒有一個,能在容貌上勝過雲崢。
每次見到他,我都會為之心折。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女人啊,果然是視覺動物,對這個顏值的執著簡直可怕。
不過現在的雲崢安靜無害地躺著,被梅花花瓣落了一身一臉,那些人粗魯地用草席把他草草一裹,就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