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會,我適應了那水氣,透過水氣我繼續向四處望著。
不遠處,有一個女子正蹲在一處溫泉前做著什麼,“你是誰?”我不自覺的叫道。
卻是沒人理我,她依舊還是蹲在那裏,就象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樣。
我再是喊,“你是誰。”
還是換來她的不應不答。
一溜煙的跑過去,腳下踩著地上的雪咯吱咯吱的響。
她依然沒有聽到吧,她還是專注著在那溫泉裏煮著什麼。
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拍著她的肩。
女子猛一回首,卻是驚訝的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不管,我隻拿出那個一半新一半有些破舊的撥浪鼓,我遞到她的麵前,“這個是誰的?”
她看著,指著我手中的撥浪鼓,象是想說什麼,可是再看向我,依舊還是無聲。
再看看我,慢慢的似乎回了心神一樣,麵上也沒了早先的驚慌,難道剛剛是我的樣貌嚇到了她嗎?
“你沒事吧。”我奇怪的問道。
她笑笑,指了指嘴,再指了指耳,再搖搖頭,她比劃了半天,半晌我才猜出,她竟是又聾又啞。
她推了推我,指著腳下的路,似乎是讓我延著原路返回。
我不依,我還是搖著撥浪鼓,在她麵前使勁的晃。
她嗬嗬的笑,指了指那溫泉,我看著那上麵飄起的蛋,原來她是在煮蛋吃。
漏勺子撈起了一個,她遞給我,我接過,好燙啊,聞著蛋香,溫泉裏煮出來的蛋,一定好吃。我沒有再說什麼,反正她也聽不到。
她帶路向回路走去,圖爾丹還在那裏詫異的望著我與她。
那女子經過他的時候,將另一枚蛋遞到他的手中。
淡然的笑,讓我相信她不是壞人。
那梅花盡處,竟是有一間屋子,隨著她走了進去,一架琴寂寞的擺在琴架子上,卻是沒有任一粒的灰塵,想來這琴是每天的都在擦吧。
她指著凳子,我知道她是讓我坐。
我坐了,坐在桌前。桌上,有紙,有筆,還有墨與硯台。
我指了指這些,再看向她。
她點點頭,算是應允了我,她還真是聰明,我一指,她就知道我是要做畫了。
拿起筆,想著其其格的樣子,再把那額際的梅花隱去,我默然就畫了她,隻是我不知道雲齊兒眉間是不是也有著那一股清愁,當不當畫啊,可是我還是沒有畫下去,我希望雲齊兒是沒有憂愁的,她有她的寶貝啊。
畫過了她,我抬首一笑,是女子張大了的嘴怎麼也合不攏的樣子。
我慢慢的說:“你認識她?”
這口型,她對得上吧,果然,她點了點頭。
心頭狂喜,看來雲齊兒真的在這山間住過。
她伸手欲拿起這幅畫,我輕輕一擋,再拿起筆快然的畫,轉眼雲齊兒的懷裏已多了一個繈褓中的小小嬰兒。
我指著那嬰兒,我再慢慢的說:“他在哪?”
女子更是驚異的望著我,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可是分明我看到了她眼中的隱隱淚光。
她一定是知道這些的,她說不出來,為什麼她不能說話呢?她的舌頭是完好的啊。
我指了指她的口,在做著示範,她乖巧的張著嘴,讓我看著。
看著她喉頭的腫結與淡紫,我猜出了,她是被人下了啞藥,也不知是誰這樣的狠,居然讓她又是聾又是啞的,想想剛剛下山的那個女子,她也是一樣好象聽不到我的腳步聲,難道這山上的女子都是被人下了啞藥嗎?
歎口氣,看來我無法再從她口中得知什麼了。
這山間已走了一遍,我失望了,這裏除了這女子之外,再無他人了,我的寶貝他還是沒有出現。
心裏針紮一樣的痛。
可是我又能如何,奈何老天讓我多磨難吧。坐在那梅花樹下,圖爾丹一直不聲不響的跟在我的身後,他也在猜測著我在做什麼吧,他看到我畫了雲齊兒或者其其格,然後我又是畫了一個孩子。
他在猜,隨他吧,此刻的我隻是想要知道我孩子的下落。
可是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行下山,去找了除去這啞藥的解藥,然後我就能從這啞女的口中知道一切了。
“走吧。”身子有些虛,多久沒有休息了,每一根神經都是崩得太緊了。
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是怕給我增加了困擾一樣。
我向著啞女一笑,我張了張嘴,動著,口形裏是七個字,“我要讓你能說話。”
她欣喜的笑,點點頭,在前麵帶路,送著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