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們去叫我爹,我一定要等到他來。”從沒見過這樣跋扈不講理的女人,連自己的父親也是不懂得尊重的。
“王爺他正在布兵打仗,我想他今夜應該是無法回來了。”
“我不想去那大帳,去了就有氣,那個人他一定是回去了,你們快去,快去叫王爺回來,不然出了什麼事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拉拉並不買帳,紮木罕的相幫又是泡湯了。
我聽著,原來她是怕遇上了班布爾善,她對著班布爾善做的那些事,此時的她現在心裏一定在怕了吧。
其實這樣更好,隻要脫裏還不知道班布爾善現在已經沒了危險,他就一定把心思全部都用在了對付圖爾丹的上麵。所以對於這個兵符,他才會隨便置之吧。
我瞧著拉拉的樣子,似乎他根本就是不想離開了。
走吧,我也不想打草驚蛇,越是無人知道我與班布爾善的到來也越是好,真是要謝謝紮木罕,多虧他幫助了我,將來如果班布爾善從奪大權,我一定要讓班布爾善好好善待紮木罕。
貓著腰沿著那條地道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這是我所熟悉的,走過了一次,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我甚至知道這地道的長短與出口。
走吧,我估摸著再走一段路也就到了。果然,前麵越來越寬了,我走到了地道的盡頭,望著頭頂上的鐵板,那樣熟悉的感覺讓我笑了,原來上一次我的遭遇其實是福不是禍了。
輕輕的推著鐵板,隻要出去了,那兵符就可以安全的送到班布爾善的手裏了。
鐵板推開了一條縫隙,刹時,我呼吸到了地麵上的清新空氣,可是隨之卻有一股汙濁的氣味刺鼻的傳進我的鼻端,我捂著鼻子,有種作嘔的感覺。
抬頭望去,那縫隙裏有一雙眼睛正直直的看向我,天,我見到鬼了嗎?
那晶亮的一雙眼睛寫滿了驚恐,可是她依然嚇到了我,那推著鐵板的手下意識的一顫而收回,轉眼間我已與那雙眼睛因著這鐵板而相隔在兩個世界,我依然還在地道裏。
深呼了一口氣,找回剛剛飄渺的心魂,我在思量著我眼前的處境,這鐵板之上的蒙古包裏的人她是何人?為什麼那雙眼睛仿佛受了驚嚇一般,可是那眼睛分明就有些熟悉,我一定是見過的,在哪裏?我在哪裏見過呢?
又是一番靜寂,我無聲,我頭頂上的人也是無聲,本以為她會驚叫,會有所行動,可是沒有,此時的她也安靜了。
那麼,我要回去嗎?重新回到脫裏的蒙古包裏,等著拉拉出去了,我再出去。
或者我不怕死的還是把這頭頂上的鐵板掀開,再衝出去。我回想著剛剛所見的那一雙眼睛,我猶疑了,我想她對我應該是無害的吧,因為此時的她沒有大聲喊也沒有大聲叫。
她是誰?為何她在這蒙古包裏?為何她知道有這鐵板的存在?
我隻見了她的一雙眼睛,她的臉我並沒有全部看清。
我想著,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小小聲的告訴我,她不是壞人,她不是的。
我想賭一次,因為我想盡快的離開這裏,這兵符隻要還在我的手中,那麼眾人盡皆以為它就在脫裏的手中。
天要大亮了吧,那戰場上戰爭一觸而即發,隻要哈答斤的人走上戰場,圖爾丹自不會坐以待斃的。
賭吧,為了節約時間,我隻能賭了。
伸手再向那鐵板推去,那鐵板隻欠了極細微的一個小縫隙,我側耳細聽,我想聽聽這上麵之人她在做什麼?我怕著她,或許她也在怕著我,因為她的眼神已泄露了太多太多。
初時還是一片寂靜,可是隨後就在我以為剛剛可能是自己眼花時,我聽到了一道悅耳的歌聲:“花開花謝,一生一世一雙人,淡眉輕掩,白發紅顏無相守。”
這是一道清亮的女聲,這詞曲含悲帶怯,仿佛曾經受過了什麼委屈,但那聲音卻婉轉動聽,仿如天外來音一般,讓我不禁在猜測著,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咬咬牙,無論這賭的輸與贏,我都要去試一試,否則隻會貽誤了時間。
猛地的一推,人向上掠,刹那間我就從地道下躍入蒙古包之內,眼目所及,我看向那女聲的來處,我想知道那雙眼睛的主人她到底是誰?
然後,我看到了,這女子我不知是不是絕世美女,因為她的麵上已是一團汙黑,混身泛著一股惡臭,我竟是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