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沒有向馬車追去,我猶自不信,難道他們已算到我藏到這裏了嗎?
沒有道理啊。
歪著頭,一點一點的向雪堆後望去,然後我看到了一個人牽著一隻狗,然後幾個人隨在他的身後牽著馬迅速的向我的方向走來。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藏在這雪堆之後了。
那牽著狗的人有些熟悉,我卻在驚詫之中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了。
逃不掉,我緩緩自己零亂的心神,看來我注定逃不出這巴魯刺了。
狗,一定是那狗的問題,它的出現太過詭異了。
隻是,這樣冷的天,又是大雪紛飛,這狗居然能帶著他們迅速的找到我的行蹤,我還是有些不解有些困惑。
心跳而亂,我緩緩緩緩的從雪堆後站起。
有時候,該麵對的躲也躲不掉。
輕輕抖落一身的雪花,想要抖去心頭纏亂無盡的煩惱絲,一夜而已,我終究還是沒有逃開圖爾丹。
望著黎安遠去的馬車,我不禁苦笑狐疑,明明那馬車的目標比我要明顯得多,可是他們還是找到了我。
黎安,你重新又將我送回到了虎口裏,是生是死,是冷是暖,此一回去,我注定要繼續在痛苦中剪熬,而幸福也許是我永遠也不見天日的奢望了。
狗,是它聞到了我的氣味嗎,可是這樣冷的天,又下著雪,按照常理它是很難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就找到我的蹤跡的。
可是,它做到了。
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雪地上依舊是寂靜無聲的,隻有雪花翩翩而落的美麗,在這童話般的世界裏我的夢刹時又碎了。
“王妃,上馬吧,先騎馬,等馬車到了,再換乘馬車吧。”巴雅爾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回望著他,他是九夫人的兄長,九夫人的親哥哥,我想他是不會為難我的。
我接過他手中的韁繩,腳踩著馬蹬,翻身上馬,一不小心竟是扯痛了手臂上的箭傷,我咬著唇仿佛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般,“走吧。”
雪越來越大了,迎著風落了滿頭滿臉都是,沒有鏡子,我想象著自己滿頭白發的樣子,那情形一定滑稽可愛,更是無邪。
我騎得飛快,早晚要去麵對的事情就越早去解決去處理才好,否則夜長夢多,許多事會更難處理。
沒有人問我要去哪裏,也沒有人問我為什麼又中途隨著他們回來,隻是他們緊緊的將我的馬圍在中間,怕我被人截走了一樣,小心謹慎的護衛著我。
難道他們真的以為我是迷路了,是走錯了方向嗎?
可笑的問題不尋常的答案,我不便說,他們也配合的不問,心知肚明一般。
整整騎了一個上午,雪停了,陽光斜射在大地上光茫四射。
前麵有了人跡,巴雅爾一帶韁繩,向我抱拳道:“王妃,天冷,還是換馬車吧。”
我向前麵一望,果然是迎我回去的馬車和數十個侍衛到了。
好大的排場啊,這樣聲勢浩大的來追我,我真是有這麼重要嗎?
我狂笑,笑圖爾丹的自以為是,笑他的無情卻是裝作深情。
“不用了。”我想要這份騎馬的感覺,即使冷,可是卻有一份自由的快意,逐雪而行,逐天而進,過了今天,再回了巴魯刺我的自由將從此不再。
“那先吃些東西再上路吧。”巴雅爾既客氣又有禮,讓我懷疑自己也許真的不是逃亡而是迷路了。
可是不是,昨夜裏我一直在逃,走了一夜,千算萬算,還是走錯了棋招。
“我不餓,走吧。”
“哦。”
巴雅爾一揮手,所有的人隻好隨我一起趕路,我不吃,他們也就不能吃,突然心裏有些難過,總不能將自己的喜怒強加給他人吧,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要喝水。”這樣總可以了,這些侍衛也就不會因為我而忍饑受餓了。
再一揮手,所有的人均停了下來,馬車上,有人端出了溫熱的奶茶遞到我的手中。拿在手裏,聞著奶茶的香氣,熟悉的感覺漫在心頭,總是無法逃避這曾經的一切啊。
許多的痛與恨真想把它塵封在心底深處,可是它卻不遂你的意,總在不知不覺中來扯痛你的傷疤,讓心更傷感無助。
“王妃,你的傷口流血了。”
一口喝盡了手中的奶茶,再低首才發現才一上馬時就扯裂的箭傷,此刻的血已滲透了衣袖,一個上午了,我竟渾然不覺。原來這手臂上的傷比起心底的痛已不算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