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見馬車停靠,上前搭著矮凳,挑著簾子虛扶季子棠一把,季子棠下了馬車又扶著江孝珩下來。
二人站立在王府門前,隻聽見秋竹和王嬤嬤及守衛恭敬的向江孝珩行禮,齊聲道:“敬請廣陵王佳安”。
原是不知季子棠身居何位,便隻是簡單的點頭問安,身後眾人跟著江孝珩入府。
江孝珩隻是打眼看了一下府裏景致,便淨身走至偏殿,全然不顧其他人。
季子棠拉著秋竹的手腕,十分親昵:“到底我還是把你從宮中拉出來了”。
秋竹歡喜,如何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踏出九重禁宮,珍重的朝季子棠就是一禮:“謝謝姑娘的恩德”。
季子棠叫停了她:“你這是做什麼,從今往後可別和我這樣生分了,秋竹姐”。
雖說江孝珩不受盛寵,但是此番出宮建府,皇帝多少還是為他置辦了一些府中的常需,秋竹知道往後王府的大小事宜必然是要交給季子棠打點的,便將名冊交給她:“這是宮裏的賞賜,我都記的清楚了,姑娘收好”。
季子棠隨意翻看了幾眼,隨手合上又折還給秋竹:“我自來沒有你心細,往後這些由你管著”秋竹連番推脫:“姑娘是當家做主的人,叫給我不合情理”。
季子棠捂住她嘴巴:“以後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讓別人聽去了這些雜碎的話,可是要編排我的,我不過是跟在王爺身邊的侍女,不敢越矩”。
秋竹眼睛直直的望著她,嘴角勾著輕笑:“主母若不是姑娘,咱們才不肯擁護呢”與秋竹想,主母定不會從旁再選她人,如今皇三子封為廣陵王,一來沒有後院,二來床榻沒有女人,府裏的一切也都交給季子棠掌管,不過是名號上的差別。
“你去把府裏所有的人都召集到正廳來,我有話交代”季子棠不再與她繼續分辨下去。
不到片刻,秋竹將府裏大小人等都召集在王府正廳裏,王嬤嬤身居前位,人雖不多,但也足有十幾號人。
季子棠將正廳所有人等瞧了個遍,顧盼間緩緩開口道:“如今皇三子封為廣陵王,往後你們就是王府裏侍奉的人,不管府裏出了什麼大小事情,都不許朝外人去說,咱們王爺心地軟糯,但我作為府裏的掌事絕不允許自己的眼裏容得下一粒沙子”話語頓了頓,朝眾人望去,紛紛點頭示意她。
她又揚起了聲音:“過些日子府裏會逐漸添備人手,侍奉不當的人,王府絕不收留,深藏二心的人,也必然處決,今兒我也和你們大家說道說道,我這人,有功則賞,有過則罰,絕不念及情分”。
說罷將早已準備好打點下人的賞賜讓秋竹按人頭分發下去:“這是王爺給大家的賞錢,都各自下去忙吧”。
初入王府,季子棠有的忙,大小事宜都要她把關處理,而江孝珩自入府以後便在書房裏足不出戶,季子棠也無暇顧他,手裏邊的事情,惹得她焦煩雜亂。
“姑娘慢慢來,這管理王府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隻怕往後有的你心煩呢”王嬤嬤是過來人,凡事都能在季子棠身邊出謀三分。
王府裏添備的人手也已經分批入府,侍奉的丫鬟由於都是當地衙門招收上來的,規矩自然不必秋竹和以冬她們熟知,季子棠便將這十幾個人交給王嬤嬤去管教,日後再逐一分配到各個院裏當差。
因為江孝珩後院還沒有侍妾側妃所以不急著安插人手,索性讓王嬤嬤好生的教著禮儀。
正院裏江孝珩身前還是以冬和秋竹侍奉,相比秋竹,從前以冬就是貼身伺候江孝珩的,所以季子棠還安排她跟在江孝珩身邊。
而秋竹則掌管正院裏的衣食起居,王府裏管家一職無疑便落在了季子棠的肩上。
廚房和其他打雜也都是精選的人,不必季子棠在操心。
好不容易得了空季子棠終於可以稍事休息片刻,手執了一杯清茶悠悠然的下肚,她從來沒有想過,小小年紀的她,能扛得下這麼多,她終於明白了阿娘錦堂常念叨的那句話:“你以為打點院裏的這些雜七雜八這麼容易麼”。
一個院裏還作罷,畢竟整個季府裏還有當家主母支撐著,如今整個王府,幾十張的嘴,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抉擇處理,何其容易,又能有誰替她分擔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