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勸解(1 / 2)

有道是“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伴隨著沙沙地落葉破碎地聲音,靜謐的氛圍越顯濃烈,無從開啟話頭有時候也令人煩躁,人與人之間過於的安靜總會讓人覺得壓抑,起碼不會讓人覺得舒服。有些時候終歸是要有個開頭的,哪怕隻是一句,你還好吧。

“商離,你還好吧?”一句話出口十足的別扭,孟隨風覺得自己更加的難受了,怪異感,非常地違和的感覺。

商離想了想,長吸一口氣,狠狠地吐了出來:“呼——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不過是覺得身臣屬卻讓主上遇險,實在是失職,也因自己無能旁觀而憤恨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仙凡之別豈人力所能及,不是嗎?”語氣之中充滿了無奈、自嘲。

“你用的是劍,你可知劍心?”

“銳意進取!”

“劍心即你心,你的心是什麼樣的,劍心就是如何,銳意進取不過是你年輕氣盛時的感受罷了,而若他年你的心意變了,你的劍也會變,劍若無心便是死物供人驅使,人力有窮時。都說仙凡之別,區別在哪?仙人仙人,也擺脫不了人,為何有異?所謂仙人不過是觸到一絲道韻,有了不一樣的追求,有了向道之心,因為這顆心有了一點借用天地之力的機會。武者,以武入道,為何?大道三千,條條可證之,武是技,是藝,極致之時便觸到了道韻,有了道韻就會引動天地之力,借之為已用,在外人看來就是成仙成道。你的劍還是無心,而要靠技藝去尋求那一絲成道之機非千磨萬折不可得,無大毅力、大智慧者離成道實是過於遙遠,如果你的劍有心,它將不再隻是劍,他即是你,它就代表了你所尋求的道,它被賦予你的意誌。曾經有個傳說,傳說中有個人他的飛刀無人可擋,例無虛發,你可知為何?”

“他的刀有心。”

“那你可知他的心是什麼?”

“請殿下賜教。”

“仁者無敵,他是個仁人君子,他的刀下不曾誤殺一人,他的刀能一往無前,很多人能看見他的刀卻躲不開,更多的人卻看不見他的飛刀從何而出,隻知刀出人亡,他的飛刀已入道。”

“仁者無敵嗎?”

“仁者,民心之所思歸。其勢成,若水之就下,孰能禦之。天下柔弱莫過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一點淺見而已,劍為百兵之君,君者,以王道而取天下。”

“剛則易折,銳意進取難免後繼不足,陽為動,陰為靜,無陰則陽無以生。君不一定就是天下之君。雖不一定得仁心而成道,但多謝殿下點破迷障,武道有進,天下可去,何需再懼冰蟾妖物之類。劍,自也當如君子天行健。”一時之間,商離也是鬥誌重燃。

“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不通人曰技。既然儒者通天地人,看來是我多嘴了,你有你的道。”

“那個憨貨,該如何開導?”

“他的奸滑你還沒有領教過,能從戰場下走下來兵都不會是蠢貨,總想著逃跑的,隻會死得更快,他們不會畏懼挑戰的,程節要的是時間,當然,如果你天天去揍他一頓的話,我想他會很快開竅的,他的刀早已有了道,隻是不夠堅決,因為他的心還不能做到舍我其誰。”

“近來他可是天天逗弄那隻白狐,我還當他就此消沉。”

“他的確消沉了許多,信心被摧殘想要再堅定起來可是不易。他其實應該回到戰場,那才是屬於他的馳騁之地。”當說到戰場的時候,孟隨風覺得自己的心出現了層層波瀾,久久不能平息,似乎對那種廝殺的地方有種向往,說不清是為什麼,或許前世是個沙場宿將。“到了東海郡後,我們在那休養些日子吧,好好的做回江湖郎中,這兩年從秦竹那學來的東西還不曾檢驗檢驗呢。你先行回去知會程一聲,我自己慢慢走回去,美景難得怎能不欣賞一番。”

“諾,屬下告退。”

孟隨風再次試了試調動法力,可是帶來的是錐心的疼痛,看來傷勢還是沒有太好恢複,待得平複了那錐心之痛,孟隨風右手從左手一抹,一杆長槍神秘地出現在他手中,甩了個槍花,感覺還算能夠活動得開,於是便開始練起了槍法,掃、攔、撩、挑、拿、滑、紮、絞、劈、刺、砸各種基礎槍式緩緩演練出來,完全不像是在練武,隻能說是在比劃。一遍一遍的練著,似乎練習槍術並不會引動傷勢。再一遍開始練習槍法,這次與之前那慢悠悠的動作相比變得有節奏韻律多了,時快時慢,有種帶動人心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將心神沉入其中,忘了去支配自己的身體,如果此被使槍之人突襲的話——將鋒銳的槍尖送入人的軀體之中並不會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而槍尖刺入的地方如果是要害的話,估計一擊致命應當也是尋常之事。漸漸地,揮舞著的長槍開始變得模糊,那似實若虛的槍影之間似存若無的傳出龍吟聲,像是歡快,又像是含怒欲發,隨著一聲神龍的恕吼之音,所有的槍影彙聚成一杆槍向前猛刺而出,有道龍影自槍尖飛出直襲前方林木,爆破聲乍響,碎屑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