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腦子轉的急快,遲疑了下,便有條有理道:“奴婢雖是伺候王妃的,但奴婢的真正主子是王爺。王妃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奴婢怎能昧著良心緘默不語?”
這個婢女慕雪芙記得叫柳兒,是青琢她們之下的四大丫鬟之一,一直都是在外室伺候,向來辦事穩重妥帖,也算得上是得力。
隻是人真是不可貌相,往日見她總是低眉垂眼,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卻沒想到她說話如此伶牙俐齒,連編起這種荒誕之說都臉不紅心不跳。平日裏,真是小看了她。
一股氣在胸腔裏亂竄,慕雪芙齒寒,一字一頓道:“你真是識大體,夠忠心,平日裏我倒一點沒看出來你這份忠貞不二的赤誠。”
柳兒卻不畏懼,對視她道:“奴婢在王府裏多年,受王爺恩惠,自然感恩戴恩,對王爺誓死效忠。”停一停,大義凜然的接著道:“王爺對王妃寵愛有加,府裏府外的人都看在眼裏,但王妃卻如此不自愛,與人苟合。如果奴婢再繼續幫王妃隱瞞下來,簡直是愧為人。”
慕雪芙“咯咯”一笑,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她不以為然,揚了揚下巴,神色中隱隱有桀驁之色。轉首她看向景容,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他的麵容上,微微一笑,風輕雲淡,“玉宸信嗎?”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他的名字,她的聲音淡薄如浮雲,輕柔如細雨。
景容眼中有一瞬間的驚愕,複牽住慕雪芙的手,還以一笑,“自然是不信。”
這一笑,如璀璨煙火綻放在夜空,驚了一世的芳華。慕雪芙定定的看著他,心如小鹿亂撞一般,不由的加速挑動了兩下。
這三個人的話就如一把把利劍直逼著她,逼得她毫無還嘴之力。布局之人利用她和景容身邊的人來做人證,無疑是坐實她的罪名,讓他人對此深信不疑。
但是她何曾在意別人的質疑,她隻在乎景容是否會聽信他人之言,是否會始終如一的相信她。
即使有一絲微乎其微的疑惑,但就像劃破夜空的流星,轉瞬即逝,湮沒早無盡的黑暗中。
還好,他信她。
“我沒做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似是承諾一般,慕雪芙回握著景容的手,手心微微用力。她不在意別人或是嫉妒或是羨慕亦或是仇恨的目光,隻是定定的看著景容。
須臾,轉過頭她看著柳兒,泠泠道:“既然我能將人帶回東院私通,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身邊的人知道此事對吧?”
柳兒遲疑了下,眼睛微微一轉,道:“是,不然也不會將我們這些人打發,隻留下她們幾個守著。”
慕雪芙又問,“你說我在涼亭裏與人幽會,是你去送的衣服?”
柳兒斬釘截鐵道:“沒錯。”
慕雪芙微微一哂,彎下腰鉗住她的下巴,像審視一般,目光流連在她的麵龐上。往日裏也不曾留意過她,今日細細一看,這柳兒卻是個相貌清俊的女子。
“那就奇了,我與人幽會,青琢不為我藏著掖著,親自去給我送衣服,反而派你去。難道她不怕你看見不該看到的嗎?還是說她已經信任你到了可以讓你知道我私通的事了?”手上力道加重,狠狠的捏著柳兒的下頜,“你既然為我送衣服,衣服沒送到就回來,青琢會傻的連一點疑心都沒有嗎?”
紅韶輕哼一聲,道:“王妃大事小事皆有我們四個為她辦,就算是一件衣服也是除了我們四個誰都不可以碰。你算哪根蔥哪根蒜,能碰王妃的衣服?”
有人想像明挽心一般得王爺另眼相看,所以也為慕雪芙說起話來,“可不是,難道幾位姑娘都不在,非讓你去送衣服。再者要真的是王妃與人幽會,青琢姑娘若是不傻自然會派別人去,就算其他三位姑娘都不在,也會親自去送,怎麼會把這種事交給你?”
柳兒下頜有難以言喻的疼痛,但被人一質問,不覺露出幾分慌張心虛,“奴婢······奴婢,奴婢所說都是據實相報,並沒有存心要誣陷王妃。 在王爺麵前,奴婢不敢撒謊,確實是青琢姑娘讓奴婢為王妃送衣。至於為何選奴婢去,奴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