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拍了拍她的手,淡淡的看著凝馨夫人,嘴邊含著一抹嘲笑,“我可不敢詛咒夫人,隻是好心提醒,再說這點小事您也要告到皇上那裏去嗎?”輕輕一笑,掩不住的輕蔑之色溢於言表,毫無恭敬態度,“隻是這點事您就要勞煩皇上,隻怕到時皇上治的可就不是我的罪,而是夫人您的了。”
“既然夫人如此不待見我,那我就告退了。”看她氣的臉色漲紅,慕雪芙屈了屈膝,轉過身拉起宣王妃的手便逶迤而去。
“她是寵妃,你怎能得罪於她。”離開觀武台後,慕雪芙就和宣王妃去往了暗香苑。早就聽說暗香苑裏的梅花都是精品培植,每株物種都是珍稀品種,慕雪芙又素喜梅花,所以便提議過來一看。宣王妃看她神色清淡,仿佛對剛才得罪於凝馨夫人的事不以為然。
慕雪芙璀然一笑,頗不為意,言語間透著高門貴女自有的張揚,“她得罪了我,我為何要讓著她。不過是當了幾天的寵妃,難道還要我這個正一品的王妃捧著她獻媚她,一個外邦的和親貢女何須把她放在眼裏,沒得失了身份。”
宣王妃滯語,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想了想,奉勸道:“總之以後還是少惹她為妙,無論如何,她如今是寵妃,再看皇上現在對她的這份熱乎勁,一時半會也消退不了。”
尚未入苑,就聞到花香隨著清風拂來,那香味清新淡雅,若有若無,如縷縷青煙,縈繞纏綿。慕雪芙細細一聞,股股幽香沁人心脾,仿佛攏了一冬的風雪,隻為這一刻的綻放。
心中一喜,慕雪芙走快了兩步,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暗香苑到底何種風情。
進入院中那一步,她便被這滿園的梅花所驚豔。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情不自禁,慕雪芙便輕輕吐出這句詩。
滿園的梅花恣意開放,仿佛是卯足了勁隻為今冬的最後一次綻蕾。櫻李仿佛那驕陽似火的夕陽,紅豔滿天;綠萼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碧玉,春意盎然;宮粉仿若少女嬌羞的紅頰,腮凝新荔;素心似是鬱金杯裏的琥珀光,溫潤光澤。
龍遊、照水、玉蝶、灑金、金錢、磬口、別角晚水等等諸多貴重品種讓人看得應接不暇,驚豔雙目。
清冽的幽香似是從鼻尖蔓延到全身,仿佛這清香要在腔腹裏縈繞循環幾次,將肉體連同骨髓都洗滌幹淨,變得冰清玉潔。
“真美。”似是被眼前的景象迷了魂魄,又好像一雙眼睛都看不夠一般,慕雪芙穿梭在梅與梅之間,摘取每棵樹上最好看的一枝,嘴中也止不住的讚歎。她院子裏的紅梅雖美豔繁茂,可終究不及眼前梅景之一二。
“嘶”,一條盤桓在這株梅樹上的蛇如同被人打擾了冬眠一般,凶狠的盯著慕雪芙,嘴裏的紅信不停的吞吐著,像是等待獵物的猛獸隻等著慕雪芙自投羅網。
慕雪芙沉浸在喜悅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條虎視眈眈的毒蛇正蓄勢待發的等待她的來到。正當她伸手要折下梅枝時,那條蛇突然張開血盆大口,迅速衝著慕雪芙的胳膊咬了一口。
慕雪芙吃痛一聲,正要出手殺了那條蛇時,餘光正好看到宣王妃看向她,立即收手,裝作害怕的樣子尖叫起來。
她這一叫不要緊,反而驚動了也同在苑裏賞梅的景寒。景寒聞得聲音,一提氣就飛到她身邊,看了眼樹上那意猶未盡、伺機而動的綠蛇,他以手為刀,直接將蛇砍成兩半。
“你怎麼樣?”宣王妃先是一愣,而後擼起慕雪芙的衣袖查看被咬的地方。看著白皙的皮膚上深紫的毒舌牙印,驚心道:“蛇有毒,這可怎麼辦?”
慕雪芙強忍著疼痛,卻不自覺眩暈起來,她眨了眨有些迷糊的雙眼,看向景寒,還為來得及說話,就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昏了過去。
景寒一把接住她的身子,麵無表情看向青琢,冷聲道:“用嘴將你家王妃的血吸出來。”
青琢向來以慕雪芙的安危為重,想都不想,直接照著他的吩咐行事。等她將毒吸出來後,景寒直接將慕雪芙橫抱起來,看著一旁若有所思的宣王妃,皺了皺眉,道:“宣王妃無需驚慌,這竹葉青蛇雖然毒性很強,但即時吸出毒素,應該不會有事。本王這就把宸王妃送回去,有勞宣王妃叫下太醫為宸王妃診治。”
宣王妃似是從夢中驚醒,抽了抽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有勞榮王爺了,我這就去叫太醫。”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但眼底卻有一抹不斷竄跳的火焰在燃燒。她攥了攥藏在衣袖裏的手,在榮王轉身的時候,嘴邊扯出一道晦暗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