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嬌柔良善,不得不讓景宇更加憐惜。他輕柔的將慕雨蓉鬢邊的一縷碎發掩在耳後,對慕昭霖道:“請左相看在本王的麵子上,就饒她一命吧。”
“這——”慕昭霖猶豫了下,緊皺著眉頭看了眼慕絲蘿和她的姨娘,長歎一聲,端正的肩膀垂落下來,連連搖頭,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好吧,既然睿王和睿王妃都求情,就饒了她的死罪。不過,死罪可逃,活罪難饒,就——”
“爹——”慕雨蓉打斷他的話,推開景宇攬著的手,福了福身,“既然王爺饒了絲蘿的死罪,那妾身就再且王爺一份恩典,妾身鬥膽,望王爺能收絲蘿進府。”
“蓉兒——”
“蓉兒!”
景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幽長妙目一沉,仿佛黑雲掩住夜空中的星輝,黯淡無光。他深深歎出一口氣,似有怒火在胸腔裏翻騰,但當目光觸及到那流淌著淺淡憂傷的眸子時,又不忍心衝她發火。將她扶起,帶著怪罪的口吻,道:“你這是幹什麼!”
一行清淚順著眼角傾落,沾染在那紅潤的麵容上。慕雨蓉緊緊抵著牙齒,忍住喉嚨的嗚咽,嘴邊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王爺,女子的名節大過天,雖然她有錯在先,可終歸是失了身子。失了身的女子以後誰還會要她?妾身身為長姐,沒有教導好庶妹是妾身的過錯,妾身理應受罰。雖然這件事委屈了王爺,可妾身求王爺看在妾身懷了孩子的份上,收她進府吧。也不拘是什麼位分,哪怕是個侍妾也好,總歸有個活路啊。”
景宇自然舍不得她流淚,連忙為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心疼至極。從成婚到現在,他何時看到過她哭?今日明明傷了心,卻還要為罪魁禍首求情,想起這個惹她傷心失望的人,景宇轉眸怒視著慕絲蘿,沉聲道:“你既然想進睿王府,那本王就成全你。不過,側妃你就別做夢了,看著你姐姐的麵子上,本王賞你個通房!”
慕絲蘿仿佛被抽了魂魄一般,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如抹了一層青灰色的粉末,她晃了晃身子,張著嘴巴像是有話要說出來,卻被她的姨娘一把摁住跪在地上。
三姨娘掠過她的耳邊,小聲道:“不想死就別亂說話。”又衝著景宇和慕雨蓉叩頭謝恩,“謝王爺恩典,謝王妃恩典。”
通房!慕絲蘿腦子裏隻有這兩個字,她低垂著頭,狠狠發力的咬著下唇,鮮紅的血沾染在牙齒上,但她卻絲毫不覺得疼痛。隻覺得心似被拿到油鍋上不斷煎炸,讓她痛不欲生。
當夜,慕雪芙留下與慕雨蓉做伴,而景容和景宇則被安排到別的客房裏休息。
“你為何不借機處置了她,反倒把她招進王府?你這麼做和引狼入室有什麼分別。”躺在一張床上,慕雪芙目光觸及到慕雨蓉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又將身子往外側了側,生怕睡著了碰著她的肚子。
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在慕雨蓉的臉上,唯見她一雙眸子幽黯迷離,“我真沒想到她竟然存了這種心思,更沒想到她會為了嫁入睿王府用盡手段。為和王爺成其好事,連給王爺下春藥這種事都能做出來,你說她的心思有多可怕。”
“那你讓她進府?你剛才就不應該多嘴,直接讓她浸豬籠不是更好?”
慕雨蓉冷然一笑,帶著嘲諷之色,“芙兒,父親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要是慕絲蘿能成為側妃,他求之不得。若不是今夜你我聯手弄清楚真相,王爺這事不認也得認。再者說你以為父親會真的把她弄死嗎?”
停了停,慕雨蓉嘴邊劃過一絲哂笑,“父親向來最會的就是物盡其用,慕絲蘿確實被王爺破了身,就算是她用了卑鄙手段,也是事實。此時王爺正在氣頭上,自然恨不得殺了她,但若是這氣消了,再細細一想,為了更好的與父親連成一線,將慕絲蘿娶回王府也不是不可能。父親隻是說明日懲罰她,卻沒有立即馬上,那就說明父親並不是真的要她的命,他就是給王爺一晚上的時間消氣考慮。既然如此,我倒不如為她求情,既可以在父親那裏賣個好,又可以讓王爺因憐惜我而隻給她一個通房的身份,王爺認為此事是我受了委屈,以後是絕不會碰慕絲蘿的。而慕絲蘿從此以後隻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存活。”